两个人身上都脏得不能看，叶欣灵自然知道晚上估计发生了什么意外。

又忍不住叮嘱啰嗦了几句，才放过他们，让他们回房间先休息。

订的房间时两层楼的小复式，浴室在二楼，席肆让姜枝先去洗，自己则用了楼下的淋浴间，简单地冲了个澡。

姜枝身上糊着黏腻腻的水渍，雨水的水汽仿佛还粘在身上，潮湿的闷。

快速放好了水，整个人泡进浴缸的那一瞬间，姜枝才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在姜枝泡澡的间隙，席肆收拾好了之后就在二楼外面的小客厅里小憩。

昨天一整晚，他几乎都不敢合眼，太阳穴闷重闷重的，眼睛刚闭上就忍不住地想要沉沉地睡过去。

迷迷糊糊地，好像又听到了姜枝的声音。

姜枝没拿浴巾，洗到最后才发现这个问题，她清了清嗓子，“席肆。”

二楼小客厅的沙发距离浴室很近，隔着扇磨砂的玻璃门，里面的一切都欲盖弥彰。

磨砂玻璃里面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躯体轮廓逐渐在门边清晰起来。

姜枝胡乱揪了个毛巾，护在胸前，又朝外面喊了声，“席肆。”

她以为刚刚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所以又重复一遍，“你帮我拿一下浴巾。”

里面的花洒已经停止出水，挂在壁面上，还往下掉着水珠。

淅淅沥沥的噪音，让姜枝更仔细地把注意力放在外面的动静上。

姜枝心里慌了一下，一瞬间幻想过无数个自己猜想的意外场景。

正当她准备再次出声喊一次的时候，席肆才闷闷地应了声。

“好。”

他又交代，“等下。”

半晌，推拉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在刚刚关掉花洒的时候就已经散了大半。

席肆刚刚洗了把脸，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

手搭在门边缓缓推动，发出细微的动静声。

右手的手臂也是在这个时候被牵扯着，拉扯出酸涩的痛感。

他面色不变，抬脚走进去。

姜枝把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放外面就行了。”

席肆顺着声音往里面看了眼，语气不太好，“你泡澡？”

姜枝没吭声。

席肆生气的声音继续传进来，“你受伤了，不知道不能碰水吗？”

姜枝第一次被人凶，一时间没控制住，直接怼了回去，“你凶什么？！”

再说，痛的又不是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碰撞，姜枝也倔着不让，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也没感觉怎么样。”

席肆直接走了过去，看着她膝盖上那处明显泛红的伤口，带着压迫性地重复她的话，“没感觉怎么样？”

姜枝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就知道他大概率生气了，“是有点痛。”姜枝自知理亏，“但是你也不能凶我。”

姜潮生和叶欣灵都从来没凶过她，他席肆凭什么？！

席肆呼出口气，手撑着浴缸，欠着腰盯着她，“我没有在凶你，你受伤了，这样洗会发炎。”

姜枝愣了下，她当然知道席肆的意思，只是心情还是莫名不爽，“哦。”

姜枝偏头不去看他，错开眼刚好就看到他右手臂膀又开始渗血。

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的小情绪，姜枝从水中抬起手抚上他的手臂，“你手臂又流血了。”

姜枝严重怀疑是他刚刚抱她回来的时候又拉扯出来的。

他身上已经换了深色系的居家服，痕迹看着不明显，但是只要把那一大滩的痕迹带入血液，就感觉很揪心。

席肆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知道了。”

席肆从旁边扯来浴巾，帮她把膝盖周围的水分擦干，“我抱你出去？”

昨晚受了凉，现在浴缸的水看上去也不太热，再泡下去不太好。

她腿也不太方便行动，现在让他抱着出去已经是最合理的解决方法。

浴缸表面的泡沫在时间的推移中逐渐消散，姜枝下意识地环紧自己的胸口，挡住春光，“你出去，我自己能行。”

席肆没动，“我抱你。”

“地上凉，”他柔声哄，“听话些？”

像是在征求最后的意见，“嗯？”

姜枝现在浑身赤裸，当然不会想让席肆抱她出去，“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