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哗啦啦地打在地上，混着泥土的味道，刺激着一切感官。

雨势似乎变小了，像是在压抑着一场腥风血雨，将黑夜涂抹地更加深沉，糊得她几乎要看不清席肆的表情。

听着席肆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姜枝条件反射地就把它定义为了一种想要“精神出轨”，而被“正宫”发现的郁闷表情。

还没等席肆想明白，姜枝是怎么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的时候。

姜枝的声音就从旁边冒了出来。

“席肆。”她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喊他的名字。

姜枝听见自己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我们离婚。”

第42章 “你吃醋了，宝宝。”

席肆喉咙发干, 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早在自己控制不住对她的感情之前，席肆就有猜到某一天被姜枝发现之后，她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

也许是惊讶, 或者匪夷所思, 又或者有点鄙夷, 但都绝对不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像是直接把厌恶刻在了脸上，就差躲他远远的。

好在理智尚且存在，他艰涩开口，“合约没到期。”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留住姜枝的说法。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姜枝大概率已经开始厌烦他的所做所为。

这样的说法大概率会遭到姜枝的反感，但是至少, 在婚姻存续的期间, 她还属于他。

姜枝已经被怒意冲昏了脑，脑子里只有离婚的这一个想法。

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是你先违约。”她突然条理清晰起来, “婚姻存续期间，还念念不忘你的初恋, 难道不是精神出轨吗？”

姜枝强迫自己说出来。

当她亲口听见席肆承认这件事的时候, 心里隐隐约约升腾起一股隐秘的酸涩感, 这种不受控制的难受让姜枝很慌。

长痛不如短痛, 姜枝不屑于倒贴, 至少她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席肆捕捉道她话里的重点, “出轨....哪个初恋？”

姜枝眨了下眼, 不敢置信, “还哪个？”

这是有多少个备选的“初恋”？！她怎么没发现席肆是这种花心大萝卜？！

“当然是你都没见过面的网恋女神。”姜枝大发慈悲地挑明。

原本预料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强势的，带着压迫感, 但在此时，她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声音里甚至夹杂着颤音。

完全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声音。

席肆现在才发觉姜枝和自己的对话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他舒出口气，“我没有网恋过。”席肆淡声道，“也没谈过恋爱。”

“最长的感情经历是跟你。”他安静地陈述着，没有歇斯底里，就这样，也足够让姜枝听到他所有的声音。

“加上今年，有两年零七个月。”

他扣掉了没见面的那些时间，满打满算想着她的那些日子，大概就是这么长时间。

姜枝愣了下，想要说出口的脏话卡在喉咙里，又硬生生地被她咽了下去，“。”

席肆抬眼盯着她，想去拉她的手，又被姜枝无情甩开。

席肆：“我想知道，你这些谣言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姜枝腮帮子鼓起，“你管我。”

席肆现在才大概猜出来她刚刚说出那句话的原因，“以后不要再轻易提出那两个字。”

姜枝偏不，“为什么？”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嘴长在我的身上，我想说就说了。”

“姜枝。”他忽地压低了声音，音色变得格外闷，“我不能保证我以后再听到这句话会做出什么。”

姜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脑补出了席肆会把她大卸八块的凶残场景，一时间竟然真的噤了声。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席肆的说话的声音还响在耳边，“没有那个人，我的初恋是你。”

姜枝张了张嘴，哑然道，“我们只是合约关系，”姜枝时刻谨记着这一点，也一直在无声警告自己不要越界，但是她在这点上显然做的还不够好，“所以，你没必要牺牲自己的感情，让我成为你的初恋。”

他面色凝重，像是在说一件很郑重的事，“不是牺牲。”

“是我的幸运。”

幸运还能再次遇到她，以一种合法的身份和她一起生活。

姜枝不自在地扭开脸，咕哝了一声：“你还没跟我说清楚，你那个网恋对象是怎么回事？”

她也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纠结这个问题了，“不是连面都没见过，就暗恋人家好多年？”

那怎么还要吊着她，说她是他的初恋？

席肆闷声笑了下，摩挲着她的手背，“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