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锶琦似乎对于这种没什么把握的感情颇有研究, 一语点破:“你是不是喜欢上你那个联姻老公了?”
当时姜枝正在揪着玫瑰花瓣,登时脸涨得通红, 下意识地选择否认, 想要借此维护自己的脸面。
“没有。”
尚锶琦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姜枝到现在还记得。
她眼神很轻地落在她的身上,明明很淡薄,却又好像是带了刀子, 将她的心戳的鲜血直流,直到暴露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姜枝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服了软, “我就问问, 这个情况......
“要怎么办?”
尚锶琦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 “他跟你说过自己感情方面的事吗?”
“没有。”姜枝揪着玫瑰花瓣的手陡然卸了力气。
尚锶琦老道地不像话, “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尚锶琦盯着姜枝的眼, 仿佛要把她洞穿, “喜欢他, 然后...想要跟他表白?”
姜枝被戳中心事, 反应慢半拍地停住动作。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宴会上席宴说的那番话。
最终,难以遏制的愤怒压过羞耻感, “没有。”
她越说越小声,“就是...很烦,感觉他老是在我这里刷存在感。”姜枝抽空睨了尚锶琦一眼,顿时噤了声。
她又想起了席肆之前跟她说的“遇到了任何事,要记得身后还有他。”
那现在呢?现在矛盾的源头是他自己,这要怎么解决。
姜枝觉得自己真的拧巴的要命,“算了,就当我没问。”
烈焰红的玫瑰花瓣被随意地扔在吧台边。
紫色暧昧的灯光下,被指甲划过的地方氧化成了黑色,蜿蜒着攀上光秃秃的秸秆,像是原本光鲜亮丽的心,在此刻彻底支离破碎。
尚锶琦以为自己看到姜枝这种情况会很高兴,但是其实并没有,更多的还是感同身受,“你问问他不就行了。”
至少不能让姜枝像她自己这样,因为没有讲开的话,耽误了五年的青春。
姜枝纠结着,“不要。”
尚锶琦举着酒杯没应声,“那你自便。”
姜枝没想到尚锶琦拒绝地这么干脆,先一步伸手抓着她的胳膊:“那...你说要怎么问?”
尚锶琦从姜枝那里知道了今晚这一切的大概走向,“小姐,有没有可能你听到说这话的人,他的身份是你老公的竞争对手!”
姜枝脑子没转过来,“是的,所以有什么关系吗?”
经过上次的谈话,姜枝才对这位名义上的大哥有了个简单的定义。
一个狼心狗肺的“养子”。
甚至还想要借助于养父母的资产,去打压席氏真正的继承人席肆。
姜枝顺着刚刚的话发问:“这不就更能证明对方说的是真的了?”
因为从这个角度出发,席肆跟她联姻,并且借此报复席宴的原因很贴切。
尚锶琦无语,“动动你聪明的脑子,小姐,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姜枝恍然大悟之后又陷入了短暂的焦灼。
所以还是要亲口问他比较实在。
酒醒了大半,刚刚近乎被撕咬唇瓣的触感还在残存着心悸。
姜枝踩着高跟鞋走不稳,只能走走停停。
从地下车库上去有个电梯,她扶着门,按了楼层。
电梯门即将阖上的前一秒。
“叮”的一声。
门再度被人从外面按开。
席肆脸上还带着喘,一丝不苟的衬衫略显凌乱,大手撑在门边上阻止电梯的上行。
电梯里面的顶灯开得很亮,瓷白的灯光打在他青筋暴起的血管上,混合着不易察觉出来的一丝濡湿,带着十足的魅惑。
他跑过来的?
这是姜枝的第一反应。
他额角上的水光反射着头顶的灯光,一片莹白。脸上甚至因为这些动作,染上了几分绯红,平常颜色很淡的唇色在此时似乎也变得妖冶起来。
姜枝一时间看得入迷,酒精作祟,甚至让她僵住了思考能力。
电梯门感应到人的存在,自动打开,席肆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施施然地进来。
空气一时间变得逼辄起来,姜枝本来说那句话就是想试探试探席肆,没成想这人直接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