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回家的车里,许白问:“叶大少是怎么回事?”

今早许白看到叶远心发了一条朋友圈,说他觉得累了,要辞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是许白被出柜一事塞满的脑子里,又忽然想到了那个据说跟叶家是世交的小花旦。许白隐约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只是刚才爸妈都在,他没机会问。

傅西棠说:“不用理他,他只是在做戏给叶家人看。”

叶远心是叶家与傅西棠如今唯一的纽带,如果叶远心撂挑子不干,那傅西棠势必不会再把产业交给叶家人,那对于叶家来说,就亏大发了。而且归根结底,叶家那些老人,虽然贪财,但并不敢真的惹恼傅西棠。

于是叶远心和阿烟拉着傅西棠的大旗使劲折腾,都快把叶老爷子头上仅剩的三根毛都气没了。

许白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叶远心叫你舅老爷,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亲戚吗?”

“不是。”傅西棠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车子便自动平稳地向前行驶,而他的声音也平缓温和,“他们家以前是开戏班子的,北街附近有个初华大戏园,班主姓叶,台柱子叫小眉烟。不过29年的时候一把大火把整个戏园子都给烧没了,我收留了班主的小孙子和逃出来的那些人,然后就有了四海。有人劝我把那小孩儿收做义子,我没答应。”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既然没答应,叶大勺为什么还叫你舅老爷?”许白不解。

闻言,傅西棠仔细算了算辈分,发觉即便他真的收了义子,轮到叶远心这一辈,也不该叫他舅老爷。他忍不住在记忆盒子里仔细翻捡着,而后就发现了还是个小屁孩儿的叶远心。

那时的叶远心才四岁多,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叶远心小时候不懂事,非要喊我舅老爷。”

叶远心为啥要喊傅西棠舅老爷,至今都是个未解之谜。而始作俑者本人慢慢长大,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他也不知道傅西棠与叶家真正的渊源,所以一直“舅老爷舅老爷”这么的叫着。除了他以外,叶家没一个人跟傅西棠攀得上亲戚。

而傅西棠为啥对他另眼相待?傅西棠自己也记不太清原因了。大概是因为他在国外漂泊了太久,骤然间看到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黏着他,所以心软了吧。

虽然这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大人。

另一边,正带着阿烟在电玩城浪里个浪的叶远心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太鼓达人漏敲了一个音,连击断掉了。

“艹,谁那么想我?”叶远心摸摸鼻子,等到一局结束,又豪爽地投了两个游戏币,继续疯狂打鼓。

阿烟在隔壁投篮,30个篮球投了29个,进了0个,还剩最后一个。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身体慢慢下蹲,深呼吸,气沉丹田。

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完美砸中篮筐。

“切。”阿烟表示不屑。

烟哥根本看不起这样弱智的游戏,他选择抛弃它,去另寻新欢。不一会儿,他与他的战友狂犬小叶相遇在“摩的大飚客”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各投三个游戏币,开始飙车。

五分钟后,车毁人亡。

叶总生气了,他把自己的接连失利都算在了他的对头身上,决定要他们好看,简直是无理取闹的典范。

三月底,许白跟着北里街9号剧组开始全国各地跑路演,而他之前录制的那个综艺节目也在他离开北京的当天如期播放。

傅西棠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许白,独自坐在电视机前沉默不语。

路过的阿烟啧啧摇头孤寡老人,枸杞泡茶。

抽烟喝酒烫头(3)

雷霆大烟:朋友们起来嗨吗!

平安是福:朋友们你们知道现在高中的作业有多少吗?

北方不败:年轻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你看看我。

平安是福:谢谢,但是我并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大人。

北方不败:你看不起我吗!

平安是福:不。

平安是福:我只是觉得每天上班太累了,成为一个大老板却不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数钱,那做一个大老板有什么意思?

平安是福:我们的目标是

雷霆大烟:抽烟、喝酒、烫头!

叶总气死了,现在的高中生真是不得了,他以后一定要安排安平到他对头的公司去上班,争取在一个月之内瓦解敌方阵营所有人的战斗意志,这样他就可以躺赢了。

想想就很美。

周末时,阿烟跟叶远心一起去号称北京最贵最高档的造型工作室烫头,有生以来第一次把自己的一头卷毛给拉直了,得到了一个西瓜头。

造型师一直夸他长得可爱,留着柔顺的西瓜头,穿着背带裤打着领结穿着小斗篷,像个民国时期的小少爷。

阿烟听了想打人,他好不容易从民国长到现在,干嘛还要回去啊!有毛病吗!

阿烟很生气,回去之后洗了头,发现毛又卷回来了,于是更气了。烫个头几千块钱,还不如点外卖。

而相比起阿烟多姿多彩的生活,没有了许白的傅西棠,既不抽烟喝酒又不烫头,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画图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阿烟以前还觉得这样挺好挺安逸的,可是现在,他越看越觉得先生太孤单了。于是本着关爱孤寡老人的宗旨,他去跟许白打听他什么时候回来。

雷霆大烟:掌中宝你在干什么呢?

克斯维尔的明天:吃火锅啊。

克斯维尔的明天:[图片]

雷霆大烟:……

图片上,许白、顾知、蒋固北和杜泽宇四个人聚在一起吃火锅吃得风生水起,那红彤彤的辣椒啊,衬得人脸都特别红润,喜庆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火锅店,背景是KTV的包房,正在放单身情歌。

阿烟看看照片,又转头看看坐在电视机前看许白早期节目的傅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