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洄最近看上一款新茶,但枫岛的气候和海拔不适宜生长,他就去桐山实地考察了两天,差不点和当地的茶庄老板拜把子。

“饭局地方定了?”他问。

“定了啊,就你们常去的那地儿。”

靳寒微微皱眉:“吃腻了,换一家。”

“换……”大豹就奇了怪了。

“你瞅给你矜贵的,茶茶喝腻了,饭饭吃腻了,自从小洄改邪归正后你是一天比一天难伺候了,都快赶上豌豆公主了。不对!你不是豌豆,是金刚豆,专门硌我哎!”

话没说完靳寒已经一文件夹砸过去。

“话这么多,让你换就换。”

“行!给你换!换哪家啊?”

“去茶社,我想吃鱼了。”

“哈?”大豹白眼一翻,“想你弟就直说行吗,烦死你们这些臭搞对象的了。”

他转身就走了,打电话联系各位老板改地方。

至于裴溪洄那里,完全没想起来通知一下。

也用不着通知,得闲有一层楼的雅间是专门给靳寒留的,随时来随时招待。

-18-拍猪屁

一群老板大晌午的没事干,跑到个茶社吃午饭。

来的时候正赶上热闹看。

裴溪洄搞了个品茶会,召集了一帮他玩茶认识的志同道合的朋友。

靳寒带人从湖中栈道穿过去时,正看到弟弟坐在凉亭里表演双龙入水。

边上围了一圈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和他坐得最近的那位五十多岁的女士,就是差点拜把子的茶庄老板。

靳寒没走近,就站在一棵大柳树下静静地看。

风时不时将几根嫩绿的柳条拂到他脸上,他并不挥开,隔着丝绦掩映,看弟弟的举手投足。

看他谈笑风生,看他嬉笑淘气,看他故作老成,又看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孩子气。

什么样都好,什么样都喜欢。

什么样靳寒都觉得骄傲。

那双总是低低垂着的、狭长的眼中,涌出许许多多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赞赏和爱意。

身后几位老板互相交换过眼色,就有人开始拍马屁。

说小洄现在真是了不得,越来越有本事,越来越懂事。

靳寒不喜欢这个词,皱眉不回应。

另外的人看出来,在旁边搭茬。

“这话说的我第一个不爱听!我可是看着小洄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懂事,但这几年倒是越发稳重干练了,仪表堂堂谈吐得当,八面玲珑落落大方……(此处省略五百字)”

“我都找不到什么好词儿夸了!什么词儿都配不上,搜肠刮肚只能想到一个字!好!特别好,以前就特别好,现在更是好得没边了。”

“我们家那臭小子和他小洄哥一样大,天天不是泡妞就是飙车,人小洄已经自己撑起这么大一摊子家业了。你说靳总你这孩子是怎么教出来的呢?快传授传授我,我再生个二胎还来得及。”

他这一通长篇大论说完,湖里的鱼都臊死两条。

饶是那些生意场上张嘴就来的老油子都臊得想求他赶紧收手吧,靳寒愣是一字不落地全听完了。

临走时绷着嘴角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我哪有空教,都他自己长的,骨子里就是个好孩子。”

-19-鸳鸯浴

靳寒没带人进凉亭,而是转道上了画舫。

让裴溪洄好好和朋友们玩,毕竟这么多人聚齐一次不容易。

吃完饭他让大豹把人都送走,自己往后院走。

刚迈进月门,余光就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下一秒,裴溪洄跳出来扑到他身上。

“打劫!缴枪不杀!”

他挂在哥哥背上从后颈往前亲。

靳寒双手向后兜住他屁股,“怎么缴?”

“哼哼,我来缴。”

他吭哧吭哧地从后面爬到哥哥前面,从小到大都这么爬,从来不担心他哥接不住,没那个可能。

等两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他巴巴地捧住哥哥的脸,鼻尖贴着他的鼻尖,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这个距离足够他看清哥哥瞳孔里的丝丝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