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这下子急了,世子妃丢了,这事可大了!
管事顾不得它,忙了正院给侯夫人回,将卫家人的回和路上的事全都说了。
侯夫人闻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忙问,“路上可找过了?是不是路上错过了?!”
管事也不敢说死,只委婉道,“奴才回来时,一路上是仔仔细细看过的,几双眼睛都盯着,应当是没错过的。再一个,卫家人说,世子妃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这一出,笃定是人丢了,侯夫人险些没站住,捂着胸口差点没倒下,被几个嬷嬷合扶住了,一叠声地劝她,“夫人保重啊!府里还等着您拿主意呢!”
侯夫人被这一喊,整个人冷静下来了,事关儿媳和孙儿,由不得她一个人拿主意,语气虽还慌『乱』,可吩咐却算得上周全,挨个叫人,道,“忠管事,你带人城里寻,边边角角都给我找仔细了,哪里都别落下!记住,嘴给我管牢了,只说府里下人偷拿银钱跑了!叫个腿脚麻利的小厮,趟大理寺,三郎叫回来!”
几人应下,全都赶忙跑了出做事了,找人的找人,传的传,片刻的功夫,府里的下人便全都出了。
侯夫人坐在正厅里焦灼不安等消息,因怕吓着岁岁,早叫嬷嬷哄着她午睡了,只留一个嬷嬷陪着。
嬷嬷见侯夫人脸『色』难看,端了参茶,正要递过时,便听得正厅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急匆匆踏了进来。回头一看,是还未换下官服的世子。
侯夫人噌地站起来,疾步过,压着声道,“三郎,出事了,出事了!”
李玄回来的路上已经得了消息,脸『色』难看,安慰母亲,道,“儿子知道了,已经派人寻了,不会有事的,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
仿佛是对侯夫人说的,但又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李玄神『色』微定,凝眸道,“母亲,您陪岁岁,这里有我。”
侯夫人原心慌意『乱』,坐立不安,见了儿子,心里才有了几分底气,闻言还不大走,却被李玄一再劝说,才勉强点了头,道,“你可千万人找回来啊,三郎!”
李玄点头,定声道,“儿子知道。”
侯夫人这才肯走。劝走侯夫人,李玄面上的神情骤冷了下来,眸里聚了浓重的寒意。
谷峰进门时,看见世子阴冷的眼神,都不禁心中骇一瞬,才回过神,上前回,道,“派保护世子妃的侍卫,联系不上了。派盯着薛蛟的人道,今日薛蛟一整日都在衙门。”
李玄早猜到这个结果。日送厉追出城,厉追便提醒他,要注意薛蛟,他当时便增派了保护阿梨的人手,可还是出事了。
李玄不自觉咬紧牙根,面上神『色』却比任时候都要冷静理智,漠着脸,道,“你带人接着找。”
说罢,蓦地站了起来,疾步走了出。
半个时辰后,仍旧一片喜气盈盈的卫家,忽的闯入了不少士兵,铠甲森,伫立于大道两侧,将卫家里里外外封得严严实实。
正当众人不知是情况时,便见府外走进一人,神情冷,周身威严,长身而立,正是还穿着官服的李玄。
卫临匆匆出来,显是被下人喊来了的,直到看见正中间站着的李玄时,依旧是一头雾水,迎上前道,“少卿大人这是?”
李玄蓦地将视线投向看着自己的卫临,牢牢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一样,锋利且锐利。
卫临不知所以,似被李玄这眼神吓到了,定了定神才开口,“这是怎了?”
李玄收回视线,冷声道,“领旨办事,缉拿逃犯。不知卫大人府上有喜事,得罪了。”
卫临一怔,就见些士兵已经进屋开始搜了,他张了张嘴,到底是拱手无奈道,“大人办案,下官自当配合。”顿了顿,又开口商量道,“可否容下官派人和内子说一声。今日是下官成婚的日子,新『妇』方进门,恐惊吓了她。”
李玄垂眸看了卫临一眼,见他眸中含着担忧神『色』,开口道,“卫大人与卫夫人倒是伉俪情深。”
卫临得了这句赞,倒有些不自在,脸红道,“内子『性』怯。”
李玄定定看了一眼卫临,道,“可。”
卫临得了允许,面上一喜,又恭敬谢过李玄,才吩咐管事,也没避着众人,直接道,“和夫人说一声,少卿大人领旨办案,让她不必慌『乱』。”
管事匆匆应下,赶忙朝后院了。
卫家不大,两进的院落,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个房间,仔仔细细搜过一遍,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带头的官兵便出来了,疾步来到李玄身侧,拱手恭敬道,“大人,都搜过了,都没有。”
这些官兵可不是散漫之流,都是直接领命与陛下的禁军,因李玄进宫请旨,才要过来的。
李玄静默片刻,良久,才开了口,“既没有,便撤。”
禁军领命全都退了出,李玄也没逗留,只若有似无扫了眼『乱』糟糟的院子,便抬步踏了出。
卫临目送禁军出,再转脸时,已经一脸温和笑意,与宾客道歉,一派无奈模样,倒显得方才领旨办案的李玄,有点不近人情了。
但陛下的圣旨,自无人敢说三道四,俱都只回道无妨无妨,又继续饮酒聊天起来。
偶还有人提上一嘴,不知办的案子,最近京中有大案吗?怎自己没听说过?
另一人则注意不在这上面,而是低声道,这武安侯府世子这般受圣宠,又有个阁老泰山,前途只怕无可限量哟……
凡几种种,不一而论。
但到底只是个『插』曲,众人也只是一说,又有卫临出来敬酒致歉,快恢复了原来乐融融的样子,笑着打趣卫临,“卫大人方才可是从新『妇』里匆匆赶来的,还不快快陪新『妇』?免得新『妇』要恼噢!”
卫临被众人打趣着,又饮了不少酒,面上都起了薄红,直摆手道,“喝不得了、喝不得了,再喝就醉了……”
而李玄这边,出了卫家大门,便见谷峰疾步迎上来,带来了个坏消息。
守城的官兵看见马车出城了。
谷峰道,“因马车上留着侯府的印记,守城的官兵便留意了一眼,亲眼见它出了城。另有城门边摆摊的小贩,也说看见了。”
谷峰说罢,面上流出焦急神『色』,世子妃失踪,他妻子云润亦在马车上,他自也急。
李玄却没立即开口,闭目凝神片刻,才睁眼发,“出城。”
谷峰忙应下,众人骑马出城。
且不论外头如,阿梨却是刚从昏睡中醒过来,她头还昏沉着,睁开眼后,挣扎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双手被绸带绕了几圈,捆在身前,嘴里也被塞着,整个人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