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1)

马车追着出城,到郊外的十里亭,厉追终于不肯叫家人继续跟着,翻身下马,抛缰绳,大步走过来,示意车夫停下。

阿梨撩帘子,便见兄长面上笑着,里是一如既往的疼爱,伸过来,『揉』『揉』她的脑袋,低声道,“回去吧,送到这里就可以。”

阿梨乖乖头。今日爹爹另还有正,没亲自过来,马车里便也只有阿梨和李玄。

阿梨过头,轻声道,“兄长一切小心。”

厉追颔首,“我道,我都打长时间的仗,不用担心我。”说罢,看向李玄,冲他微微颔首,道,“上回向借子一样物件,还未归还,子可方便随我去取?”

李玄闻言挑眉,旋即颔首,下马车。

二人便朝前走去,边走,厉追便开口,低声道,“我不在京中,有一人,要格外注意。”

李玄抬,便听厉追继续说道,“薛蛟如今虽没动静,可他不是个轻易认命的人,唯恐还有后。他对阿沅,颇有些痴狂,我与此人共过,他的行,非常人所理解,并不会因为阿沅嫁为妻,便肯死心。要当心薛蛟。”

李玄应下,“谢舅兄提醒。”

厉追便不磨蹭,翻身上马,朝身后那座繁华的京城看一,扬声道,“子不必送,带阿沅回去吧,我这便走。”

说罢,朝李玄爽朗一笑,拱道,“从前诸,有得罪,子见谅。”

厉追说的是李玄和阿梨成亲前的那些,李玄自然也清楚,闻言也是回个礼,道,“舅兄此去,一路平安,大战告捷,届时舅兄凯旋,定备下好酒,与舅兄饮个痛快,一醉方休。”

二人彼此一笑,倒是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快意。

厉追扬眉一笑,踢踢□□马腹,朗声道,“走,不必相送。”

说罢,便策马奔出去,厉追遥目望去,仿佛越过京郊的山山水水,看见北遍天的黄沙,遍地的荒漠。

比起繁华的京城,他永远更爱北,那是他父亲为之付出一生心血的地方,父亲豁出命去守护那里的百姓。即便是父亲蒙冤的那些年,北百姓亦偷偷建功德庙、长生庙。

君王无心,百姓却不是如此。

……

送走兄长,阿梨头便桩,当年厉家出之后,将军府没主人,不久便被分给另一个姓赵的官员。后来那家人外派,宅子便空下来,后来皇帝便下圣旨,又重新把将军府给厉追。

但那宅子荒年,要费一番功夫修缮才行,原本这该由嫂嫂来『操』持,但兄长还未娶妻,阿梨只得顶上,暂时替他『操』持修缮之。

不过也无需她太费心,叛国一案翻案后,原本那些将军府上的旧仆回来不少,都说感念将军夫人当年待他们的恩情,主动要回来伺候。其中便有将军府原本的老管家,走路都颤颤巍巍,却拍着胸脯说自己行。

阿梨看看老管家那花的头发,属实有些不大放心,但也不好打击对方的一片忠心,便还是头,又给他派个年轻小厮,跑跑腿帮帮忙什的。

老管家听完,非要跪下给阿梨磕头,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哭着替自家少爷谢苏家的恩情。

阿梨忙叫人扶他,又叮嘱冬珠让人好生送回将军府去,老管家这老胳膊老腿的,她还真怕他摔。

吩咐罢,阿梨又看向那老管家,好声好气道,“您老要保重身子,兄长如今不在京里,我又身子不方便,将军府修缮的,大分要落到您肩上。宁可慢慢来,也不把身子忙坏,您倒下,可没第二个人顶上。兄长既然留话,说最好是恢复原貌,那还得劳您费心。”

老管家一听,顿时感觉浑身充满劲儿,拍着胸脯道,“子妃放心,有老奴盯着,一草一木都错不。当年将军和将军夫人在,一草一木都是老奴叫人布置的!”

阿梨含笑应下,叫人送老管家出,一叮嘱要送到地方才行。

可才给岁岁剥个橘子的功夫,便见送人出去的冬珠回来,一脸无奈道,“老管家非说自己身子硬挺着,不让送,轿子也不肯走,拔腿就跑。”

冬珠说得一脸无奈,显然也是没见过这固执的老爷子没,刚才她一撒,人就没,把她吓得不轻。

阿梨闻言也是摆,“那便算,由着他去吧。”

过几日,老管家便来侯府,递账册上来,用的木材人工费用什的,阿梨草草扫一。她如今也跟着管家,不似从前那样不柴米油盐贵,少少还是道价位的,看便纳闷,“怎这样便宜?”

老管家正等着她问呢,立马便答话,道,“子妃放心,老奴不敢打着将军的名头去行坑蒙拐骗之。只是那些商户一听是将军府修缮宅子用,都不肯收钱,个个都说将军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却蒙冤年才平反。老奴好说歹说,才定这价位,虽便宜些,但胜在咱们用的量大,商户们虽让利,但也是有的挣的。”

阿梨听罢,心里有些感慨。头道,“即使如此,那您安排吧。”

老管家闻言乐呵呵下去。

等夜里李玄回来,阿梨便边剥橘子,边把这拿出来说,末又感慨道,“我原先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替厉将军一家不值的。但现在,厉将军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厉夫人又是那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连回乡路上都会路见不平,斩乡里恶霸,夫妻二人坦坦『荡』『荡』,岂会有我这般狭隘的念头。”

说着,正好剥出个完整的橘子,掰开就要往李玄嘴里送。

李玄无奈张嘴,吃橘子。阿梨最近格外喜欢橘皮清新的气味,里闲着的时候便喜欢剥橘子,剥完自己却不吃,随给身边人喂,被喂得最的,自然是李玄。

他又不爱橘子酸酸甜甜的口味,但阿梨塞过来的,他又不舍得不吃,颇有些吃怕。

咽下那酸酸甜甜的橘瓣,李玄才道,“如今京中有些戏班,编厉将军和厉夫人的戏,各个园子里都有唱,还有要给他们夫妻立长生碑的,也算得名垂青史。”

李玄说完,阿梨也正好把一个小橘子喂完,拍拍,正习惯『性』要去拿下一个,便被李玄给握住。

阿梨疑『惑』抬,“怎?”

李玄看看阿梨清澈的,到底笑笑,里有些无奈,还是松,道,“没什。剥橘子伤,等会儿睡前记得搽些香膏。”

阿梨摆摆,“道。对,明日章妃娘娘请我进宫说话。”

李玄正抬给阿梨『揉』着后腰,闻言温声道,“怎?不去吗?若不去,便告病就是。”

阿梨摇摇头,“也不是不去。娘娘人挺好的,上回还碰见三皇子。就是……”

李玄原漫不经心听着,发现阿梨话里的迟疑,倒是抬头,“就是什?”

阿梨都忘剥橘子,有些发愁地问,“我倒是无妨,但如今给皇子们上课呢,我若与章妃亲近些,旁人会不会说的闲话啊?”

李玄可比阿梨得不少,章妃那个『性』格,他也有所耳闻,最是怕的人,就算和阿梨投缘,也不敢把人叫进宫里说话的,至遇见说几句。如今这情形,背后定然有陛下的意思。

既是陛下的意思,便无需忌讳什。

李玄继续里的动,道,“无妨,愿意去便去。旁人说什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