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松瞟了一眼许东山粗壮的胳膊,想?也知?道许东山下了“死手”。
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三个?男人也不乐意憋着, 在苏月娘和许春喜疑惑的注视下,一齐走?出?了家门。
很可惜,隔壁二福面线糊店大门紧闭, 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对门林阿婆坐在门口择菜,看三人站在二福面线糊店门口大眼瞪小眼,便道:“你们找二福和金花有事?金花两天前就带着父子俩去后?头家(1)做客人了!”
“您知?道李金花是从哪里嫁过来的吗?”
林阿婆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又常随着厝边的老姐老妹话仙,镇子上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听说是浮桥头的!她家里是笋江上打鱼的!”
林家父子俩对视了一眼。
浮桥镇至少是五个?凤池镇那样大,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林家父子不知?道李金花是浮桥的,倒也情有可原。
“都躲到?后?头家!怕是心里头有鬼!”林富贵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难听的。
……
苏旺的到?来究竟与?李金花有没有关系,暂且无法得知?。
林富贵调整好情绪后?便与?许东山、林大松一齐出?门去给刚刚帮过忙的那些人送肉作为答谢了。
虽然凤池镇比起别处富裕不少,但是猪肉在哪都不是便宜东西,收到?猪肉的人家都乐得眉开眼笑的。
收下了林富贵送的猪肉,那便就是承诺会?帮着保护苏月娘。
这一二十家送下来,远的不敢说,只要苏月娘不走?出?凤池镇,苏旺必然不能拿她怎么样。
替苏月娘打点过人脉,林富贵还惦记着家里的那漫山遍野的鸡没人喂,简单吃了点东西饱腹后?,便打算带上儿子儿媳回?浮桥了。
自家舅舅风尘仆仆地来一趟,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开始张罗东张罗西的,连顿好酒好菜都没能吃上。
苏月娘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几次挽留无果后?,林富贵拍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舅回?去找那个?李金花,就算苏旺的事情和她没关系,那我也把?她儿子打一顿给你报仇!”
苏月娘至今还恨许东石狠得牙痒痒,想?来这么久了,许东石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倒不如就让舅舅再去打他一顿,弥补许东山不能把?他打死的遗憾吧!
“那阿舅悠着点,别闹出?人命了!”
林富贵摆手,“放心,阿舅绝不会?将他丢到?江里喂鱼!”
苏月娘相信林富贵是个?稳重可靠的人,殊不知?待林富贵和林大松父子俩见到?躲在外祖家许东石时?,一个?打得比一个?起劲。
将那才养好伤的许东石,打了个?半死……
当然,这是后?话了。
天色渐暗,巷陌之内混杂着各家的烟火味道。
厝边们做好晚饭,纷纷端着饭碗和菜盘子,坐在门口与?厝边头尾边吃边聊。
许东山与?苏月娘与?那些阿婆阿公们隔得远,也没有能聊的话,从来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吃自己的。
林富贵这一趟带了不少好东西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种的,应有尽有。
许东山再次发挥他的长处,为苏月娘做了一桌子菜。
今日一日的波折,在见到?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时?全然归于平静。
饭菜摆放在新做的桌子上,苏月娘对着抹了一层亮油的木桌左摸摸右拍拍,喜爱溢于言表。
许东山为她摆上筷子调羹后?,又紧接着盛汤夹菜,一切准备妥当了才喊苏月娘坐下吃饭。
近来两人都是坐在一起吃饭的,分明桌子椅子都很长,两人却恨不得紧贴在一起,无论是夹菜还是吃饭,两人的胳膊总是免不得要碰在一起。
肌肤相贴,亲昵而又暧昧。
两人聊东聊西,慢吞吞地填饱了肚子后?,许东山收拾碗筷,苏月娘擦拭桌面。
日子过得与?成过亲的小夫妻也无区别了。
“咚咚咚……”
“月娘头家在吗!”
苏月娘正好擦干净了桌子,就听见刘昌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她一边将抹布丢到?别的桌子上,一边小跑去拉开大门的横栓。
拎着一兜子东西的刘昌打量苏月娘一番:
“我刚才从衙门回?来,听人说你大伯带人过来了,你没事吧?”
苏月娘侧身请刘昌入门,“厝边头尾相助,我没与?他们正面碰上!”
既然苏月娘没事,刘昌也就放下了心,他将布兜子放在桌上,打开兜子的结,“同僚送了点方?果(杨桃),拿几个?给你尝尝鲜!这方?果不禁放,你们两个?这两天尽快吃了!”
布兜子里盛着十来个?个?头大色黄绿的五角长果,苏月娘没凑近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方?果香。
“刘叔你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苏月娘嘴上说着刘昌太客气,却是大大方?方?地将方?果收下了。
许东山抽出?手泡了茶送出?来时?,苏月娘让许东山把?方?果拿到?厨房去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