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阿生的读书钱我包了!”

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赚了钱也没地方花,还不如给阿生当读书钱。

红姑摆手?,“这?怎么?行?!你的钱还是留着娶媳妇吧!”

许东山还想再说什?么?时,又有几个?客人上门,送阿生上学?堂的话?题暂时搁下了。

临近中午,红姑和苏月娘已经搓了上千个?糖粿。

因为?厨房放不下更多簸箕了,红姑和苏月娘这?才暂时停下手?。

“来来来……咱们先?煮一锅糖粿尝尝!”苏月娘累了一上午,就惦记着这?一口。

许东山早就烧好一锅滚水,只等着这?一声令下,便将一簸箕糖粿倒入滚水中煮。

为?防止糖粿在沸水中粘连,许东山手?持大勺,站在灶边不停搅拌。

白水煮出来的糖粿还需要蘸料,对于蘸料,泉州人大差不差都是蘸花生糖,但也有部分人会额外在糖粿里?淋上葱头油。

苏月娘与红姑分工明确,苏月娘熬葱头油,红姑往杵好的花生碎里?面拌上白糖。

上门吃午饭的客人们见头家和厨子都不在堂屋,便纷纷走到厨房门口喊人。

“月娘头家!你们在做糖粿?”

“是啊!您两位吃什么?”苏月娘怕红葱头碎糊底,只能光回头招呼,不挪动脚步。

“今天着急走,就先?要排骨咸饭和汤吧!明天我们再过来尝尝你家的糖粿!”

苏月娘和许东山都腾不开手?,就只能刚拌好花生糖的红姑去?给客人盛饭装汤。

红姑之前来过几次,大概清楚饭里?装几块排骨、汤里?放几片肉羹。

苏月娘见红姑做得?如此好,便放心将招待客人的事情交给红姑去?做。

第一锅糖粿煮熟,苏月娘先?用?大漏勺盛了三个?大碗一个?小碗留着自己人吃。

没等苏月娘开吃,就有特意上门吃糖粿的客人闻味而来。

“月娘头家,你上回说的大份小份都是几个??”

苏月娘放下碗,与客人介绍道:小份十二个?四文钱,大份十八个?五文钱!”

“来碗大份的吧!”

另一人便要了小份的。

“那要掺葱头油吗?我们的葱头油刚刚出锅,还热乎着!”

要了大份的那位客人连连点头,“我那份给我多加点葱头油吧!”

要了小份的客人则是连连摇头,“加了葱头油得?一股葱臭味!给我花生糖就好了!”

苏月娘道一声好嘞,收了钱就去?厨房给客人们捞糖粿了。

而那两位客人则在堂屋里?就吃糖粿加不加葱头油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给客人们分别上了糖粿和花生糖后,苏月娘端着她那碗糖粿与许东山他?们坐在一块儿?吃。

许东山手?头比以前宽裕之后,吃饭时便喜好多少沾点荤腥。

他?也是四人中唯一一个?往糖粿中拌了葱头油的。

裹着葱头油与一片红葱皮的糖粿放在花生糖里?滚上半圈,一半是油,一半是糖,正?是许东山最喜欢的甜度。

苏月娘看着他?将糖粿送入口,不禁问道:“加了葱头油的糖粿真的会好吃吗?”

以苏月娘的口味,葱头油只适合用?来制作咸口的菜品,做甜口的吃食便不怎合适了。

由葱头油做成的猪油糖她都觉得?味道古怪,吃过一次便不肯再吃下一次。

许东山嚼着糖粿,将裹在外头的白糖粒咬得?嘎吱作响。

于他?而言,柔软有嚼劲的糖粿蒙上葱香浓烈的葱头油再裹上花生糖,有一种吃没有猪油味的猪油糖的感觉。

“好吃,你也尝尝。”许东山很是真诚地将葱头油推到苏月娘的面前。

苏月娘看着飘着焦脆红葱头碎的葱头油,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将之推了回去?。

“我蘸花生糖就好!”

糖粿刚出锅的时候颗颗分明,苏月娘耽搁了一会儿?,这?糖粿就几乎黏糊成了一团。

当然,闽南人的糖粿多是敬过七娘妈了才能吃,吃黏糊成了一团的糖粿反倒才是常态。

糖粿添了生油揉制,并无那么?黏,苏月娘用?筷子一夹,糖粿扯成了一长条,继续拉高,糖粿“崩”地一下一整颗被全须全尾地拉起,并未破坏垫在下方的糖粿一分一毫。

苏月娘爱吃甜,便将那颗糖粿裹满了花生糖再送到嘴里?。

糖粿不黏糖粿,但是黏筷子,苏月娘极有经验地咬着筷子,一点一点地将筷子上的糖粿刮拉下来。

不加葱头油的糖粿较为?干燥,口感也更加纯粹,外脆内糯,糯米香与花生香交织,就像吃包花生糖的麻糍一般,只不过是层次相反罢了。

……

泉州城的夏日?尤为?漫长,四果汤的生意至今还是十分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