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被人传出侯府,就成了京城百姓的茶余饭后。
张良娣讲完后,反问江箐珂:“不知太子妃对此事如何看待?可也认为是那世子夫人犯了善妒的大忌,眼里容不得人,过于残忍?”
江箐珂想了想,梗了下脖子答道:“不应该是那世子的问题吗?做事不知分寸的是世子,把通房肚子睡大的也是他,为何都要指责世子夫人善妒,说那通房不识大体?”
“……”
江箐珂的回答,明显出乎张良娣的意料。
她怔怔然地愣了半晌,才敛眸笑了笑。
“太子妃所言极是。”
“确实是那侯府家风不正,世子德行不佳。”
张良娣意味深长地慢声言语。
“毕竟,无论是皇亲贵胄,还是世家子弟,家业都是注重长子传承。”
“可长子又有嫡庶之别,若是那通房先生下了庶长子,待世子夫人生下嫡子后,以后关系到袭爵之事,便是件说不清理还乱的家务事。”
“只可惜,那世子在风流快活前,并未顾及到此事,倒是让世间又多了位可怜的女子。”
江箐珂笑而不语。
张良娣将想说完的话都说出来后,便借口离开了凤鸾轩。
人走后,喜晴不确定道:“这个张良娣好像话里有话呢。”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江箐珂回道。
喜晴歪头又问:“她是在暗示太子妃?”
第37章 穆家兄妹(一)
江箐珂慢条斯理地给喜晴解疑。
“昨夜,是谁被抬到太子的寝殿侍寝了?”
喜晴回:“徐才人。”
“侍寝了,会怎么样?”
喜晴顿悟。
“良娣是在暗示太子妃,给徐才人送碗避子汤?”
江箐珂点头:“正解。”
对于这种钩心斗角的龌蹉,喜晴很是不屑,撇嘴摇头又咋舌。
“真没看出来,这张良娣一脸善和之相,竟是这等心机善妒之人。”
“明面上是为太子妃着想,实际上,还不是嫉妒徐才人先于她侍寝。”
“也不怕她自己侍寝后,太子妃也赐她一碗避子汤?”
江箐珂跟继母张氏和江箐瑶斗了多年,早把内宅里的那些弯弯绕绕看了个清楚。
“良娣左右是失了得宠的先机,便放弃了在本宫之前怀上身孕的念头,想着拉徐才人一脚,再顺便跟我表表忠心罢了。”
喜晴叹:“这京城的贵女真是了不得,夫人和二小姐是明着耍心机,这里的女子却是暗戳戳地背后捅刀子。”
江箐珂走到案桌前坐下,将夹在书卷中的那张纸翻了出来。
笔尖沾了沾墨汁,她依次将白隐和八哥儿的名字从上面划掉。
宣纸之上便仅剩穆珩和异瞳暗卫两个人。
喜晴凑过来瞧了瞧,不解道:“为何将此二人划掉了,太子妃不用再确认了吗?”
“不用了。”
江箐珂语气笃定,“白隐和这位八哥儿都不会是。”
喜晴拍小手庆幸。
“那奴婢不用扒那小太监的衣服了。”
“不过,太子妃为何如此确定,白太傅和这位八哥儿不是夜颜公子?”
江箐珂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将那纷杂的头绪一点点捋清。
“因为,剩下这两人与夜颜相同之处最多。”
她回想起太池园那晚,与异瞳刺客交手时的各种细节,低声喃喃自语。
“身上都有股子淡淡的药香气,身量、气场、攻击防守的招式,都有些相似。”
“还有……”
江箐珂想起剑身相撞时,对方仅用几分力便震得她虎口发麻,险些扔掉手中的剑,和床上夜颜禁锢倾轧她时的那股子牛劲儿一样蛮横强势。
“力气都大得惊人。”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偶然。”
“所以,夜颜应该是那位异瞳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