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人的贪念,而毁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孰轻孰重,他怎会分不清?
紧攥在手里的瓷瓶打开,穆珩将那里的毒药都倒进了一盆兰花里。
吹灭烛灯,他躺到床上,睁眼瞧着屋内的黑。
黑暗蔓延,充斥着东宫的每个角落,连凤鸾轩的寝殿里也是黑黢黢的。
越是什么都看不到,触感、嗅觉和听觉便愈发地敏锐。
就连那极其细微的床上私语,都在深夜里显得尤为地清晰。
再过几日就要登基为帝的太子,此时却像个孩子似的,将脸埋在江箐珂的怀里,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强迫性地让江箐珂抱着他。
江箐珂问一句,他要么点头、摇头,要么就用手指在她后背上勾画着答复。
“若是我走了,你打算封谁为皇后?”
一笔一划,李玄尧的手指在她后背上轻缓地写下三个字。
【未想过。】
就好像已经下了决心要收下那份《放妻书》似的,江箐珂开始替李玄尧物色下任皇后的人选。
“我觉得妙娅公主倒是很适合。”
“身份尊贵,出手豪阔,母国又离得远,不会有外戚干政的隐患。”
“前些日子路上同行,瞧着人也还不错,言谈举止端庄温雅,配得上......”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啊”了一声。
“夜颜,你找抽是不是?”
江箐珂想将李玄尧从身前推开,奈何再怎么用力也是徒劳,反倒被他压在身下。
“好好的,怎么咬人啊?”
大手钳住她的脸颊,李玄尧俯身吻下。
似是惩罚她适才的那番话,今夜他的动作强势极具侵略性。
舌尖被咬得微痛,唇瓣更是被碾磨得发肿,手腕和腰间也被他捏得有生疼。
待温烫的掌心正要向下移时,江箐珂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气息紊乱,她轻喘嘤咛。
“我癸水今天刚来,不方便。”
李玄尧泄气般地趴回她的怀里,将头埋在她的脸侧,与她耳鬓厮磨,继续气息纠缠。
他闭眼在她面颊轻蹭,睫毛轻动时,偶尔会在她的皮肤上划蹭下点点湿意。
黑暗里,暗哑微涩的声音飘入耳畔,是一句极轻极轻的央求。
“小满。”
“帮我。”
江箐珂也搞不清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但在收下《放妻书》前,他们便还是夫妻。
夫妻嘛,做什么自然都是天经地义。
于是,江箐珂应了声“好”。
......
待她甩了甩发酸的手,正要抱怨时,李玄尧甚是体贴开始按摩揉捏她的手腕和手指。
然后又凑到她耳边,费力发出难听又很小很小的声音。
“以后,不许这么帮......”
江箐珂侧耳细听,连眉毛都跟着用力。
“别的男子。”
第166章 反目成仇
再过几日便是钦天监定的“岁君合日”。
吉日一到,衡帝便要正式禅位了。
尚有些事要当着朝臣的面儿交代,衡帝便拖着病怏怏的龙体,打算再上最后几日的朝,偶尔也让李玄尧站在旁侧,也让朝臣们适应下他的那双“慧眼”。
顺便“辨辨忠奸”,借着早已收集已久的罪证,处置一些早想除掉的贪官,强化“慧眼”一说的可信度。
上朝不同于平日,需要穿正式的朝服。
天刚亮,江箐珂便主动爬起来,在喜晴的帮衬下,睡眼惺忪地服侍李玄尧束发、更衣。
嫁入东宫已有一载,这些事儿她很少做。
李玄尧给的三日限期,算上今日,还有两天了。
走的心意已定,江箐珂便想着再尽尽妻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