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三个人,要不要再买一匹马?”

江止反对。

“浪费那银子作甚。”

“两匹就够。”

“你跟喜晴骑一会儿,再过来跟我骑一会儿,溜溜达达的,不是挺好?”

“不然四处投宿,多匹马,还得浪费一份粮草钱。”

听起来有些道理,江箐珂便没有再坚持。

侧眸瞧了眼江止下颌上的那条刀疤,她心思谨慎道:“虽说太子未必会在意我,但咱们暂时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阿兄脸上的疤太过明显,出门时,就弄个络腮胡子贴上,把刀疤遮一遮。”

“以防万一,咱们以后换个地方就换个身份,也可以女扮男装,阿兄也可以男扮女装。”

“否则,两女一男,多少有些明显。”

江止点头认同:“有道理,全听满满的。”

“啧。”

江箐珂不耐烦地更正道:“说多少遍了,叫我小满。”

江止拗着性子,同她抬起杠来。

“那老子也可以随心所欲改姓宋,以后就叫我宋小爷。”

江箐珂攥着拳头想揍他。

“阿兄一天不气我,就皮痒是吧?”

江止偏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幽深的眼神如夜里的河水,让人看不清那下面藏匿的心思。

吃过酒后,三人来到长洲城里最繁华的夜市溜达。

三人走着走着,江箐珂的步子忽然慢了下来,最后在一家铺门前驻足。

江止察觉,退步回到她的身侧。

他顺着江箐珂的视线瞧去,不由得蹙眉惊诧。

“没想到这长洲竟也有归宝阁。”

江箐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迈步往前走。

江止收回视线,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前脚刚走没多久,一辆马车从街巷的拐角出现,压着青石砖,缓缓穿过熙攘的人群,最后在归宝阁的门前停下。

轩窗式车门推开,李玄尧戴着黑纱帷帽,身着绛紫色长袍,从马车上走下。

他在马车前长身而立,左右顾盼,朝着街巷的另一端望去。

长街通衢,绵延不尽。

两侧酒楼茶肆鳞次栉比,小贩摊位林立。

夜色渐沉,灯笼次第高悬,如两条火龙向远处蜿蜒,将整条街巷映作白昼。

恰好在这个节骨眼,江箐珂拉着江止和喜晴二人,进了一家布料行。

李玄尧观察了几眼周围的情况,迈步走进归宝阁。

归宝阁的典当先生一见来者气度不凡,立马出来迎接。

“敢问公子可是京城来的?”

马夫扮相的谷丰回道:“是。”

典当先生立马赔笑道:“先生前些日子已派人送了书信过来,命小人提前为公子备好住处,公子快后院请吧。”

进了客房,李玄尧与同来的黑甲卫统领南星偏头示意。

南星颔首领命,同典当先生问道:“先生先前让你留意的,可有什么消息?”

典当先生同小厮眼神示意,小厮立刻取来了长洲城的出入簿。

“这是近三日长洲渡口市舶司那里的出入簿。”

“暂时未发现有先生提及的一男二女。”

“至于今日的出入簿,要等市舶司那边誊抄好后,于明日送来。”

李玄尧伸手接过,开始细细翻阅。

南星继续替李玄尧问那典当先生。

“长洲城共有多少家客栈?”

典当先生神色拘谨地笑道:“哎呦,那可多了。”

“长洲城地处运河要道,又是远近闻名的花城,往来客旅、商贾川流不息,城中住客自是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