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瞒了这么久,火气岂会轻易消了。

江箐珂剜了他一眼,转身又朝矮榻而去。

她气冲冲走了几步,步子又顿在半路。

江箐珂面颊微仰,身心疲惫地站在那里闭上了双眼。

想要问的破事太多太多。

多到她现在一个都不想问。

可有一件事,江箐珂还是想问一句。

背对着李玄尧,她漠声道:“穆汐的寝殿密道连着你的书房,你们岂不是想见面便可以随时见面?”

浓浓酸涩之意在胸口弥漫,喉间如同咽了碎瓷,有种锐利之物划割的刺痛。

江箐珂堪堪压下冲到鼻腔的泪意,讥笑道:“如此私密的事情,只有你们几个知道。”

“而我每日被你们合伙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似的。”

她长叹了一口气,怅然道:“是啊,我就是个外人。”

身后脚步声临近。

江箐珂转过身去,退着步子,不断拉开她与李玄尧的距离。

她神色平静,语气也平静。

“李玄尧,我虽不知到底什么样算是喜欢一个人。”

“但我知道我肯定是在意你的。”

“而我这个人心眼儿太小,越是在意,就越喜欢挑三拣四的。”

“可惜你是李玄尧,我受不了以后有好多女人围着你。”

“左右江箐瑶就要嫁给白隐了,她比我得父亲宠爱,到时江家军一样可以为东宫所有。”

“长痛不如短痛。”

“不若,你放我走吧。”

第96章 怪物

怎么打,怎么骂,都无所谓。

但一句“放我走吧”,却触碰了李玄尧的底线。

锋锐的眸眼噙着两色的愤怒,眼尾也漫上两抹浅红来。

适才的温柔、乖顺、卑微和万千愧疚,都被这平静无比的一句话,给炸得瞬间荡尽。

狼就是狼,虎就是虎。

纵使有摇尾乞怜之时,终究是难去兽性。

李玄尧亦是如此。

上位者的孤傲和不容违抗的威严,是他与生俱来的,是镌刻在骨血里的。

八哥儿也好,穆珩也罢,作为影子,他们言谈举止、神色气场,也皆出自于李玄尧。

李玄尧直勾勾地凝视着江箐珂,面色沉冷地踱着步子,朝她一点点逼近。

直到将她逼至殿内的梁柱,把江箐珂圈到他高大的身影之内。

他居高临下,无声启唇。

用口型告诉江箐珂两个字:休,想!

江箐珂欲要将他推开,却被李玄尧用身体死死抵在梁柱之间。

不容她抗拒推搡,也无需多言,大手捧起她的脸,李玄尧肩背微弓,俯首,鼻峰错开,带着那极具侵略性的亲吻堪堪压下。

肆意如斯,强势如他。

他不能说话,便只能用这种霸道又直接的方式告诉江箐珂。

他在意她,喜欢她,想永永久久地占有她,休想从他身边逃走。

这是从她接受赐婚圣旨那时起,便定下了的心意。

而江箐珂的怒骂,也都被堵得细碎且含糊不轻。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告诉江箐珂,也告诉自己,她是他的,休想摆脱他这个说不了话的哑巴,长着两色眼睛的怪物。

江箐珂不愿碰他。

他就握着她的手,带她抚摸自己的面庞。

江箐珂抡他巴掌。

他就一下下受着。

江箐珂下狠口咬他。

他便也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