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视野也随之骤然开阔起来。

群山连绵,林海苍茫。

覆雪皑皑,绵延千里。

久违的舒畅和自由的气息,随着寒风,迎面扑来。

风打在脸上,冻得鼻尖和耳廓都冰冰凉凉。

江箐珂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会吞云吐雾的小兽,成了为群山峻岭的一部分。

适时,一声清脆且特别的口哨,引得江箐珂循声望去。

只见江止骑着那匹乌骓从不远处而来。

束发的红绸带随风飘飞,宛若两条赤色的小蛇,在半空中舞动蜿蜒。

多亏那件玄色大氅盖住了红色的衣袍,在这积雪铺就的白色世界里,才让江止看起来没那么醒目且张扬。

江箐珂欢喜迎上前去。

“阿兄来得还挺快。”

江止翻身下马,懒声道:“什么叫来得还挺快,老子早就来了,你们这几百人慢慢悠悠的,能赶过我快马加鞭。”

手拿着马鞭,他指了指周边。

“在这儿等你们来时,早顺带着把这周边儿都转了一遍。”

“感觉那边傻狍子和兔子多,雪地里都是小脚印儿。”

江箐珂满眼期待。

“行,明天就去那边多打几只兔子,回头把兔皮剥下来,给阿兄做护膝和冬衣领子。”

江止抬手弹了下江箐珂的脑门。

“就这点志气?有种给阿兄打只火狐狸。”

“老子就喜欢大红色,喜庆。”

作为太子妃的贵客,江止也被一同安顿在了行宫里,只是住的院落离江箐珂偏远了些。

天色渐晚,行宫里摆起酒宴。

丝竹声声,舞姿翩翩。

众人举杯交盏,言笑晏晏。

一场夜宴好不热闹。

江止就坐在江箐珂的旁侧,手抬着酒盏,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品着,视线却时不时地睨向对侧。

江箐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江止一直在关注着永王李麟。

李麟是李玄尧的九皇叔。

早些年,被先帝赐了封地,打发到了南疆,让他做个自在王爷。

后南疆边境战乱,衡帝便任命永王为黔南、南岭、江陵三道节度使,兼任江陵郡大都督,配合南疆大将军,一起统兵御敌。

永王手中虽没有实际的兵权,可南疆大将军的独女却是他的嫡儿媳。

这沾亲带故的,四舍五入也算是掌控了南疆兵力。

而永王李麟的王妃又是当今惠贵妃的亲妹妹。

所以,若李玄尧若无西延江家军当靠山,在保住储君之位上,还真敌不过惠贵妃所生的皇子。

江箐珂低声问:“这永王可是有何不对,阿兄为何一直打量他?”

江止语重深长道:“何止是不对,简直是不轨。”

“何意?”

江箐珂隐约察觉到江止的话中意。

“我去南边儿走镖,在各地的勾栏瓦肆、黑市赌坊里喝闲酒时,听到过一两句关于永王的事。”

“说近两年来,永王与临壤的南越国,曾多次暗中交易铁器和粮米。”

听完江止所言,江箐珂眼底涌起一层波澜,她小声道:“这是要打造兵器,囤积军粮?”

江止颔首,将那杯中酒一口饮尽。

“有点那意思。”

他叹了口气,担忧道:“皇上年岁已大,身子又始终不见起色,多事之秋,大周怕是......要不太平了。”

适时,喜晴跪在桌侧,给江箐珂斟酒。

她小声嘀咕道:“太子妃,穆侧妃的那两个女婢......怎么一直在盯着咱们大公子瞧?”

小嘴撅着,喜晴很是不爽。

“都盯着瞧半天了,真是晦气得很。”

江箐珂抬眸,朝对侧的下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