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得睁不开眼,揽抱美人半个身子坠落进那香气里入睡,意识昏昏沉沉,“老婆你喜欢就有。”
孟凭瑾眉眼柔和,弯弯一笑,“那我永远喜欢。”
“嗯……”徐风知睡着了,孟凭瑾揉揉眼向她再贴了贴。
月色含窗内,悄瞥一眼,榻间二人衣带相缠、揽腰身睡去,长久长久地,清冷月辉也不舍得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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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知做代掌门这事,除了他们三人和方上莞其实没有任何一人认可。尽管他们曾在某日还拼了命地去证明她与这个位置有多么合衬合适,就为了把她钉死在这个位置上。
而今一个个都用沉默来表达不满也算是收敛过。毕竟代掌门身边那人……昔日好欺负的师弟、如今的天下第四久珏抱着剑就倚在她倚侧。
神色淡淡,却大有些随时出剑的架势。
他颈上那些未曾遮掩的红痕更是再不必说,二人关系都已亲密至此,何解。
众人心有无声不甘。既是天下第四又会鬼道巫术…真邪门啊。
怎么老天这么偏爱他呢。
“我也不是说别的,关键要是李掌门来说这事我肯定是一点异议也没有,但李掌门还在闭关你就迫不及待坐上这位置,不太好吧。”
能在这种情况下开口反驳之人,正是孟凭瑾拜入灼雪门那日带着众外门弟子堵他院里那人,一看便知是哪家隐姓埋名的骄矜公子哥。
大殿下头的寂静与他以为的一呼百应完全不同,没人应声。谁敢顶在孤星一门面前接话。
白玉椅上徐风知支颐,“那你来坐。”
那人被噎得哑然。
她笑意不减,“如今灼雪门在天下人眼里、在江湖人眼里它都已是一滩烂泥,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攻上灼雪,这位置你如今敢坐吗?”
那公子哥也是气急了,干脆将昨夜他几个密友在一起倒的那些个关于他二人的苦水全都在这一刻抖落了出来,嘴上再没个把门的。
“那不都拜你二人所赐!”他冷笑,“你二人让灼雪变成这个鬼样子,现在趁着李掌门不在还想让灼雪落入你们手里!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做天下鬼道第一人啊。”
有几人听得直冒冷汗。
“我告诉你,等李掌门出关收拾了这些江湖门派,灼雪门依旧是天下明月、高不可攀!”
徐风知感到厌烦。李掌门出关……一时半会找不找得到都另说。
他又想起一人来,转头顿时质问,“况且这位置是怎么轮到你的?就算他们都不做,不还有长纷师兄吗。”
徐风知点头,“待长纷师兄游历回来,我将这位置还给他。”
他立刻接上,“为什么现在不将这些事传给他?让长纷师兄回来再处理不好了。”他不依不饶,余光瞥见某人怀里的红缨剑更换了一侧,是更指向他的这一侧,他咬咬牙闭嘴了。
徐风知一看众弟子都在这里,人差不多都到了,不如现在就给长纷师兄传去一张纸蝶问问他何时归来。
她叠符,没多久手心托起一只符纸蝴蝶,她说,“长纷师兄,宗门事,速回。”
言罢念诀,纸蝶便会自己飞去寻这人。
……诀没错、符没错,那纸蝶每次拍打两下翅膀就栽回她掌心是什么问题?徐风知陷入疑惑,孟凭瑾眯眼盯着殿下众人。
殿下头人人战战兢兢埋头生怕不明不白殃及自己,还是那公子哥不屑冷笑一声。
徐风知正想着拆开蝴蝶看看是不是哪一步折错,殿外有人进来通传,躬身行礼,手中剑晃难停,“……长纷师兄回来了。”
她眼中一喜,“在哪?”
“殿外头。”
徐风知欣喜起身往外头走去,想迎他一段,回身笑着同孟凭瑾讲,“我就说这纸蝶怎么不飞,原来是知道师兄已回来了。”
提裙跨殿而出,身后跟着众弟子,徐风知心情愉快。
“不知师兄这回带什么吃的了,有梅子干的话老婆你那份也归我。”
话陡然被截在喉咙里,殿外悠远一眼,天清云净,鸿雁低飞,哪见有白衣身影。
白衣、白衣……徐风知笑意凝滞。
空荡地上,一白布裹着什么,点点乌红血印晕出。
令心绝望的是,那布裹出的,是人形。
第44章 惹蛛丝.7
“剑呢。”
白布挂满堂, 风灌不进堂内,厚实白布兜出黑影一片,气息被堵得急促嘴唇颤抖便几番落泪。白布静若死物, 和躺在棺中的长纷师兄一模一样。
徐风知泪已流干,双眼红得发肿,攥着长纷大师兄原本的三把剑中如今唯剩下的这一把, 泪光堵在眼眶, 她什么都看不清, 手抚上剑身, 心被削去一块。
剑也死了。她哭不出音,孟凭瑾不忍看她不忍看棺,只好咬牙, 眼眶泛酸泛红, 明明在忍泪的。
守山的长泽师弟说,长纷师兄被一伙人就这么扔在山下,他提剑追上,将这群人擒下才得知他们只是一群匪徒, 收钱办事。人不是他们所杀,仅是托他们所运。
长泽师弟说完, 忙用袖子擦去眼泪。
“剑呢。”徐风知瞳中死寂茫然又问了一遍, 掌心紧抓他剑穗不丢, 呆滞抬头看向长泽, 满脸是泪, 愣愣问他, “剑呢。”
凝满巨大哀痛而惘然的东西随她抬头而暴露无遗, 长泽的眼泪猛地砸出几滴, 偏过头哭道, “那伙人把师兄扔下来时,师兄身上就只剩下这一把。我擒下他们后,也只在他们身上搜到另一把…可第三把停纷怎么都寻不到。”
她抱着剑直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