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孟凭瑾咬咬牙又松开,话也是这样在喉咙里辗转几遍,无奈望着她竟似有难解恨意,“你总是拿这个诱我。”

徐风知轻巧笑了笑,而美人眸中水蓝渐渐温软,肩膀松懈下来软声软气地怨她总是拿捏自己,过分至极。

她听着老婆埋怨自己,起身从雪地上认真弄一捧雪,最最干净的白雪。

孟凭瑾还在委屈猜不到她要做些什么,直至她笑意粲然捧着手中白雪走至他身前,小狐狸抬头,而她松开手,落雪簌簌。

小狐狸顶着白雪轻轻抖了抖脑袋,抬眸去看她,水蓝雾色弥漫。而轻灵雪色犹如白纱,点点皎白滚落在发间,唯他眼尾和鼻尖被冻得有些发红,那般可爱动人。

她将这一切看了个完全,深吸一口气,眼睛眨了又眨,堵着千百句话,最后笑着缓出来,抱住孟凭瑾道上一句,“…真是狐狸。”

虽然在生闷气,但被抱是可以的。孟凭瑾这样想道,为自己的黏人找了个台阶,实则在她怀里还过分塌腰贴她,悄声怨她,“这算什么,捉弄我。”

她探头,眼睛犹如灿星,“头纱~”

是她眼中太灿烂还是这语调太轻巧,孟凭瑾长睫垂下,声音含糊,“拿雪做头纱……”

那句笨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心跳哪里会说谎呢。如鼓心跳被拉至他耳边,眼尾灼意弄心,两相滚烫。孟凭瑾说不出话。

……浪漫笨蛋。

徐风知就这么看着美人的脸一点点沾染上梅色绯意,她悠然上扬着唇,看天下第一美人难为情自然是要比石桌上那枝梅色还要动人千倍百倍。

小狐狸叹气声也轻轻,“…我同你出去就是了。”

徐风知早就知道孟凭瑾早晚会应答这件事,谈不上意料之外,但她还是逮着老婆蹭蹭抱抱好一顿闹腾。

说老婆天下第一好,人美心善还强得一批,说天下没他不行,说空城没他不行,说自己没他不行。

说完还强调补充,说自己没他真的不行。

这样说上千千句,孟凭瑾唯有捂住自己绯色耳尖想逃掉被她咬一咬的命运,可他哪里知道,他指尖也略有粉意,某人之前就被诱了心。

闹到最后还是被吻遍,怎么都逃不开。

于是孟凭瑾红着泪眼回囚雪陵,而今离开囚雪陵之际又是眼尾通红。和回来时一模一样,气呼呼地掉着眼泪,还被某人笑眯眯搂着腰地凑在耳边,话音却幽沉:

“不准哭唉老婆,我不想他们看到你掉眼泪,好讨厌,明明是我一个人的小孟族长吧……”

她语调越来越沉,似乎酿生出什么不得了的阴暗东西,孟凭瑾睁大眼睛,眼睫还委屈挂着水色。

…到底谁是反派。到底谁是。

就这么三两句话徐风知便轻而易举地将峂罗族族长大人拐出了囚雪陵,众长老好不容易盼着他们族长大人归来,现在没几天就又要看着族长大人被人出去,而且这回……这算是娶么……

没人敢问,因为也不必问。

赤真二皇女来求娶囚雪陵族长大人一事,天下早已传遍了。

……还是他们族长大人在祭祀当日百忙之中、亲自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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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知带着爱哭鬼回到空城里,话宁师姐和执白师兄早已在城里调查过一番,就在等着他们。

他二人心思玲珑,见他们归来,同频抱剑悠然望着他们俩,扬了扬下巴,了然看破道:“如何?”

徐风知瞥了眼孟凭瑾,某人还在闹别扭不看她。

“得手了。”她欣然弯眸,伸手将孟凭瑾拽到身侧,朗然点头应声,“我的。”

孟凭瑾没过度挣扎,但生闷气不接她话。

天知道他忍着眼泪有多难受,根本是受尽委屈嘛…!某人眼底又开始泛雾。

可孟凭瑾全然忘记了,他也可以不用那么听话的…是他自己总是太乖,习惯做她那可爱小狐狸罢了。

第63章 公主剑.1

空洞鬼城内凄风阴冷, 缠尘过恍若白雾。他们四人此刻身在一僻静孤巷中,只是在徐风知与孟凭瑾眼中,这孤巷外头热闹喧嚣, 烟火气蔓延在每一处,百姓的呼吸和喜怒都极为真切。尽管…他们都非人。

可映在许话宁和沈执白眼里头的却截然不同。朝着巷外深深望上一眼,城中死气阴沉, 天上无穷无尽地飘零着片片白色纸钱, 户户窗纸已破, 干枯黄色卷了边, 风过声哗哗竟是唯一响动,身在此处便寒意攀身,静散不下。

“也就是说, 这城内我看到的、其实都是鬼?!”徐风知一遍遍望着巷外城中那些生动眉目, 她不觉得那些百姓像是什么厉鬼,心中左右难以相信。

“但这就是事实。他们都是鬼。”孟凭瑾随着她长久地凝望巷外,语调平静,“全都非人。”

“空城以前是漠戈的皇都, 漠戈城。”沈执白适时开口,“但漠戈一夜覆灭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时常传出诡谲之音, 所以才会有人传它是鬼城空城。”

徐风知略一思忖, 那她和孟凭瑾看到的应当就是漠戈的百姓。

沈执白以剑尖在地上为他二人简明扼要地画下空城的基本布局, 徐风知盯着地上的图细细打量着, 心底渐渐怪异起来。

她拧眉目光却没从画上移开, 直截了当伸手摸住孟凭瑾腰上银铃, 将人勾到她身边拍拍腿要他蹲下, 指向地上的布局画, “族长大人,没你不行。

是在求老婆帮忙没错,但似乎过于理所当然,顾不上看他,紧锁着眉显然已陷入天下苍生诸事中。

孟凭瑾轻微不满,揽袖瞥了眼那画,一眼看破后轻巧撑起下巴侧眸看她,“阵法。”

阵法…?

徐风知再度看向那布局。此城外圆内方,八角皆立有高塔,旧皇城落座于城居中之位,城内各矮房排列如今再看竟还真有几分阵法布局之影。

心底不安静悄悄地碎裂开来,流淌一地。她不愿相信般追问孟凭瑾,“以整个城做阵法?”

“未尝不可。”她循声望去,接她话的人是那一身墨黑色的郎君,提着剑随意倚在一旁,发丝尽数束起,有些凛然。

他沾染的江湖气息越来越深,昔日那些皇城中的矜贵影子愈发见不着了,哪里像个奂京城的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