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这句话,电话就已经挂断。
周聿礼也撞上了提着东西走来的蒋洄,蒋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Sirius?你醒了!你怎么出来了?”
周聿礼脸色很苍白,着急地?问他:“你开车了吗?”
“嗯,今天开的是我自?己的车。”
“把车钥匙给我。”
“什么?”蒋洄很快制止他,“Sirius,你现在不适合开车!你的PTSD又犯了,医生说了你现在应该要在精神科好?好?接受治疗!”
听到“精神科”三个字后,周聿礼迅速冷下脸来,说:“蒋洄,我没病,现在就把车钥匙给我!”
最终蒋洄还是没能拦住周聿礼,看着他直接夺过?他手?中的车钥匙大步地?离去?。
在开车回公寓之?前?,周聿礼买了公寓附近洛施最常光顾的那?家的牛角包,还从街角的花店里挑了一束洛施最喜欢的花。
可?做完这一切,他的心一直还是跳得很快。
周聿礼走出花店时又拨通了她的电话,洛施的声音还没响起,他就听到了车门关闭的声音。
他心中突然有?了不好?预感,“施施?”
“周聿礼。”
“嗯,我在公寓楼下了,你等……”
洛施说:“我要走了。”
“……什么?”
“我不会留在巴黎了,我休学了。”洛施平静地?回答他,“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读书,我需要休息。还有?,车祸是意?外,人有?旦夕祸福,这件事?我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
“我累了,我们分手?吧。”
周聿礼捧着那?束花站在花店窗户玻璃前?,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也透过?玻璃看到了自?己僵硬的唇角,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他很快就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家里,打开门,眼前?的一切还是像是停留在车祸发生前?。
洛施买的那?些摆件依旧摆满了原本空荡荡的客厅,到处都充满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冰箱上贴着她买的各种可?爱的冰箱贴还有?两张贴在一起的便利贴,一张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留下的,还有?一张,则是他前?些天去?公司时留下给她的。
他看着那?两个笑脸符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仿佛影片一般被投放在眼前?历历在目。
“周聿礼,我想吃你做的番茄意?面。”
“周聿礼,你最好?了。”
“周聿礼,我好?喜欢你!”
她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荡,他还是不敢相信,快步走过?去?推开那?一扇扇门,推开浴室,推开主卧、客卧,可?就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直到他看到被摆放在橱窗里、那?架她视若珍宝的小提琴,他垂下了手?,手?中的花束也跟着他的手?垂下,最终狼狈地?掉落在地?上。
花瓣也散落在地?面上。
周聿礼又打开专门放证件的抽屉,看到空了的那?一角,才明白,她没有?在开玩笑。
他又看向衣橱,除了所有?的证件、那?个奖杯和电脑,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就连他送的所有?东西她都没有?留恋地?留在了这里。
很快,他意?识到
一切都是真的,她离开了。
等他又拨回那?个号码时,却已经被拉黑了,连同他们所有?能联系上的联系方式一起。
她就像是一汪温柔的春水,在他的世界匆匆来过?,抚平那?些早年?的伤痕,又匆匆褪去?,留下一地?的狼藉与?悔恨。
-
次日,许廷深和周文?蕙闻讯赶来的时候,客厅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许廷深走去?一把拉开了窗帘,在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聿礼之?后,一脸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从未见过?周聿礼这般模样。
在他们面前?,周聿礼永远是那?样淡漠又强大,仿佛什么都伤不到他。
可?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整个人颓然地?后靠着坐在沙发上,仰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许廷深往前?走了一步,却踢到了倒在地?上的空酒瓶,他立刻皱了眉,快步走过?去?揪住周聿礼的衣领,难以置信地?怒骂道:“周聿礼!你他妈的在干什么!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你能不能振作点!”
然而下一刻,许廷深的动作突然顿住。
因为他从周聿礼红着的眼眶里,看到了眼泪。
许廷深的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深吸了口气说:“阿礼,你还把不把我当你哥?你听我的,你现在就起来去?洗个脸,刮个胡子,我们开车送你去?机场,洛施的飞机就在三个小时后,不就是吵架吗有?什么的?你去?追她,去?把她追回来!现在还来得及!”
良久,周聿礼的声音响起,很哑:“不是吵架。”
“什么?”
周聿礼惨然地?笑了一下:“……是她不要我了。”
见状,周文?蕙嘴唇颤抖了一下,她再?也看不下去?,抹了一把眼泪直接走上去?捶了周聿礼的肩膀一下,哭着拉他的手?臂喊着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哥!你在说什么话啊!出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们!洛施刚才给我和梁姨发了消息告别,又说让我们来看看你,然后就把我们都删了!你还坐着干什么?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