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他憔悴到夏致远几乎都不敢相认。
没有人比夏致远更明白,在这个年纪失去父亲的感受。特别对于童桦来说,刚刚逝世的,是他失而复得的唯一至亲夏致远简直无法想象,童兴贤的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童桦一个拥抱,让他在自己怀里好好哭一场。
然而,媒体的火眼金睛之下,这些事情,都只能是奢望。
握起童桦冰凉的手,夏致远轻声关照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爸爸和我担心。”
童桦默然点头。
“这几天还有不少事情,我先住在家里。”
难得的见面机会,却只来得及告知一下自己的行踪。
“好,保持联系。”
闪光灯不停地打在他们脸上,这实在不是互诉衷肠的合适时机。
夏致远不舍的松开他的手,又跟站在他身边的楚樱和童琰分别握了手,道了一声“节哀”。
媒体的注视下,童琰低声抽泣着,并没有拒绝夏致远。
和童琰握完手,夏致远又看了童桦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伴随着时断时续的抽泣声,童琰的嘴角悄然弯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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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婪的地雷,么么哒!
对评论的回复好像没有在页面显示出来?手机上可以看到,我蛇精病似的回了两遍……总之,文里的蛇精病们表演快结束了……
目前河蟹之风猛刮,我尽力……
第四十九章 遗产
夜已深,童家大宅的客厅里却是灯火通明,秦正谊、楚樱和童家兄弟仍然在商量童兴贤的身后事。
这几天连日奔忙,通晓童氏各种关系网的秦正谊义不容辞的成为了主办丧事的主心骨,为了方便处理事务,他甚至已经搬入童宅居住。
“今天差不多就这样了,”放下手里的日程表,秦正谊推了推眼镜,对童桦和童琰说道,“明天一早,宋律师会到家里来开会。”
童桦点了点头,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被秦正谊安排出席各种场合,从早到晚几乎没有空闲。
见在座几人还没有散场的意思,童桦干脆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妈妈、秦叔叔,我有点累,先去睡觉了。”
见他识相的主动告退,楚樱点头,“明天开会别忘了。”
答应了之后,童桦转身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余下三人又窃窃的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散了。
“哥哥,睡了吗?”
童琰敲了敲童桦的房门,没得到回应。
“我进来了?”
仍然没有回应。
又等了一会儿,他试探着慢慢推开卧室的门。
童桦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一层淡淡的月光抹在家具和摆设上。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见床铺平整无痕,并没有人睡在上面。
走进房间,童琰张望了一下,洗手间也没开灯,到处都没有童桦的身影。
越过流线型的台阶,他往卧室连着的书房走去。
宽大的书桌上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了一束白色的玫瑰。自从童桦回家之后,童兴贤每天都让人给他的房间里换一束庄婉宁生前最爱的花无论寒暑,从未间断。
这会儿,玫瑰似乎已经不太新鲜,白色花瓣零落的散在书桌上。
拉开书桌前的转椅,童琰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童桦他正一声不吭的蜷缩在书桌底下,双手拢在头顶,脑袋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童琰钻进书桌底下,也蜷起身子,沉默的陪坐在他旁边。
又一片白色的花瓣从他们头顶飘落,无视童琰的到来,童桦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他的鸵鸟姿势。
“哥哥,我知道你难受,”狭小的空间中,童琰开口道,“哭出来会好一点。”
许久之后,从童桦埋首的地方,传来一段奇怪的语言。
童琰听多了,知道他是在说泰语。
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童琰问道:“是什么意思?”
终于从膝盖中抬起头来,童桦无神的望着黑暗深处。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人更讨厌你’。”童桦说,“不是我不想,是哭不出来。”
“哥哥,搬回来住吧。”
靠在童桦肩头,童琰说:“就剩我们俩了,没你我撑不下去。”
见他好一会儿都没反应,童琰又下定决心似的加了一句:“你舍不得夏致远的话,让他一起搬过来。”
微微仰头,童桦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