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说完看见沈砚随的神情,又反应过来,这人一整天都是这样,白天去实验室看着贺肴换上白大褂,看着他在各种检测设备间兴致勃勃的听人介绍,他就会不经意的露出这种患得患失的表情。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霍景文移开视线,没来由的想,人们对失而复得的应对方式大都如此,连从前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的沈砚随也开始诚惶诚恐,草木皆兵。

“等等,”贺肴这时出声,让沈砚随停下来才说,“阿砚,我们把那只蝾螺带回去吧。”

沈砚随妥协了似的,在霍景文要去捡之前退回去,背着人屈膝将那只螺捡起来放进了他渔篓里。

贺肴知道他气消了,笑起来:“谢啦。”

三人这样往回走,霍景文路上接过他的篓子后走得快了些,贺肴跟沈砚随落在后头,贺肴看看他耳朵,又看看他侧脸,直至上了石板路才开口:“那是只蝾螺,看样子应该是蝾螺属的单一物种,Turbo sazae,日本那边对它有过学术研究的。”

“所以呢,”沈砚随搭理起他来,“一会儿不一样要成为你的宵夜。”

“......才不会,留着它我有大用。”

沈砚随点点头:“红烧。”

“阿砚!”

沈砚随禁不住,哂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别乱动,一会儿背不动了。”

贺肴憋着气,身子是不动了,脑袋凑过去亲了亲他耳朵,又亲他嘴角:“走之前送个礼物给你。”

贺肴说的走不是回临海,是去纽约,他不打算绕路了,直接从宜州飞过去,忙完再回临海。

“非要你亲自去吗?”

“我还是跑一趟吧,林友诚对那边什么都不熟,人家未必能好好跟他谈,”贺肴说,“原以为林友诚是想捞笔佣金,想着帮的上就帮,帮不了就算了,可他跟我说,这几年病毒满世界闹得厉害,呼吸道疾病方面的新药研发掐在这个时机虽然是有些难评,但国内没有这项技术提供支持,药企也挺举步维艰的。”

“楼志伟跟我提过,”沈砚随停下来把人往上抖了抖,接着说,“那个创新药研发项目已经在药审部门获批了,现在上临床就差这个芯片,记录咳嗽频率,附带数据分析是么?”

“嗯,”贺肴搂紧他,用很轻的声音说,“丰山水电站那个项目北诺拿下来了,我知道这里头花了不少心力,我看过报导,你这几年不断在做技术引进,应该不止想让国内各种工程都能做得更顺,也想让技术本土化,不再依赖于国外是不是?”

贺肴也想,不管是为药企还是为患者,他都想通过贸易手段帮忙引进这项技术。

路灯亮着,映出一条泛白的公路,霍景文上了车等着,只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二人停在原地,不知在说什么。

沈砚随微微偏头就能碰到他嘴唇,贺肴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只是这样沉默了一会才听见他问:“去纽约几天?”

“一个礼拜,应该够了。”

“知道肴肴厉害,没想到能这么厉害,”这话应该是真心的,因着他说完又补了句,“如果那万分之一的不厉害真的发生了,可以打给我。”

我给你兜底,看来也不是说着玩儿的。

贺肴很容易就接受了:“会的,我不怕麻烦你。”

沈砚随满意的嗯了一声,接着往前走了。

贺肴是在上车前又想起来的,问他:“日本那个A9项目不是也收官了吗,发布会时间都定了,过两天是不是要飞过去一趟啊?”

沈砚随打开车门,把人放上后座,而后撑着车顶看着他:“对,要去一趟,贺秘书,我是不是要跟你提个申请流程,申请一下出差工作?”

贺肴还真想了想,嘴里嘀咕:“唐弯假期也快结束了吧......”

沈砚随和回过头的霍景文相视一笑,摇摇头,关上车门上了副驾驶。

077

贺肴脚底的伤口不深,洗过澡后被沈砚随放在床上,安心等着他给自己处理。

沈砚随擦干净他脚上的水渍,用创口贴盖住那块地方后,又俯身在他脚背上落了个吻,和从前吻他的背一样,带着虔诚,贺肴觉得一阵酥麻,低声说:“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沈砚随没辩驳,把人拉过来抱在腿上才开口:“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背上轻柔的抚摸和沈砚随眼里的心疼过于真切,贺肴明白过来说:“早就过去了,我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你不知道吗?”

“那也不要。”沈砚随说。

“好,以后不会,”贺肴凑过去亲他眉眼,隔着很近的距离感受他的呼吸,“阿砚,我有点想做了。”

“早上出门前是谁跟我说今晚要分开睡?”

“是我,”贺肴呵气如兰,腿夹紧了他腰身,跟他承认,“我太喜欢你了,想分开睡是怕我像现在这样,忍不住。”

贺肴的喜欢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紧张,不肖多时,就能让沈砚随摸到他湿漉漉的身子。

沈砚随吃过药了,还隐隐作痛完全是因为贺肴情动的黏附,杂乱无章的索吻和他进去后贺肴体内过于饥渴的绞缩,沈砚随被情欲侵染到眼白也布上血丝,等贺肴动了许久才摁住他后腰,让两人在结合最紧密的时候停了下来

“事情办完早点回来好不好?”

唇瓣相抵,贺肴只嗯了一声就重新闯入他口腔,他就这样被坐抱着,边感受着沈砚随在他体内搅动边咬他耳朵不受控的跟他说话,说有根羽毛在自己身体里,要他深一点,凶一点,抱紧一点,帮他解痒。

沈砚随因此跟他缠绵到很晚,真正躺下后,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连贺肴后来意犹未尽地捧着他的脸亲个没完都没察觉。

次日上午,沈砚随才在窸窣的动静里醒来,贺肴一张略含歉意的脸近在咫尺,人趴在他身上,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挂着一层薄薄的乌青。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表看了眼时间:“几点醒的?”

贺肴打了个哈欠:“你应该问我几点睡的。”

沈砚随于是抱着他往上挪,这样半靠在床头看着他:“不睡觉是在干什么?”

贺肴视线落在他胸口,沈砚随看去,这才看见一个硬币大小的螺盘状坠子,表面墨绿和白色相间,分界线弧度浅,外侧被绒线包边,连着根墨色的绳子挂在他脖子上。

“这是昨晚那只蝾螺的口盖,我说了要送你个礼物,稍稍打磨了下,怕划伤你还给包了边,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