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他关了床头灯,侧卧着将脑袋也缩进被子里,而后不知多久,仿佛又听见了那掷地有声的犬吠。

是犬类特有的嗅闻,凑近,从他身子嗅到脸上,再几声吠叫声过后,急促的脚步声也到了跟前

“Yao!”

24小时后,贺肴在医院醒了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格斯先生。

格斯告诉他,那晚雪下得太大,他被拖拽的痕迹和身上的物件全都被掩盖住了,格斯也说,好在那条路上铺满了厚雪,让他得以活了下来。

那一遭得有一个礼拜,贺肴才从跌宕的情绪中平复下来,他住在医院养伤,格斯每天都会过来,起初是将他遗落的物件带给他。

“手机已经无法修复了,你恐怕得换一支,”他将一个塑封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Pilou还捡回了你的坠子,很可惜,它有了裂痕。”

贺肴躺在床上只偏头望了一眼:“没关系,格斯先生,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Pilou,我,我还没见过它呢。”

“等你康复就可以见它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它一定会缠着你陪它玩一些无聊的把戏。”

贺肴后来真的见了Pilou一面,那已经是他出院后的第二个月了。

Pilou是条护卫犬,一身黝黑发亮的毛发,它通过气味很快认出了自己救下来的人,因此也收敛起凶狠的眼神,温顺的靠在贺肴腿边。

就这样陪着贺肴再次走到公交站附近,一扇单薄的站牌,右侧往前一百米有了分支,贺肴被拖行的幽径就在那里,贺肴呆望着,心率不断提高的间隙,那踩实的脚步声又到了耳边,Pilou浑厚的吼叫声乍然而起

“啊!”

贺肴猛地惊醒,枕头和被子被汗水浸湿,他无意识的、大口大口的喘气。

半晌,手机嗡嗡的震动声传来。

“呃,怎么了?”

那头是Lucas的声音:“SAT那个负责人我约到了,下午,你去吗?”

贺肴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去,你等我,我马上去公司。”

042

忙到很晚,贺肴跟Lucas分开后坐公交回了维森特街区,礼拜五,前街的咖啡店这个点还在营业,店里许多年轻人相谈甚欢,他从窗墙前路过,又见一小孩从吧台后跑了出来,一金发女人拿着件厚外套跟在他身后。

大门被小孩艰难地推开,贺肴正好停在了门后,等门合上,小孩昂着脑袋与他四目相对。

金发女人追出来,将衣服披在男孩肩上,冲贺肴点了下头才说:“Leno,衣服穿好再去玩。”

金发女人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店里不止做咖啡糕点,同时也销售一些联名的小玩意儿,过去有几家杂志和平台做年度餐饮厅推荐,这家店连着几年都拿着四颗星稳居在排行榜里。

贺肴知道,也仅仅只是知道,从来魁北克到今天,他鲜少走进这家店。

男孩穿衣服也将他看着,穿好后被妈妈拍了拍屁股,像是醒过神来,咧嘴冲贺肴一笑便跑开了,他妈妈也一样,之后扭身回了店里。

四月还是很冷,天气显示今晚又有一场大雪,贺肴嘴边呵出热气接着往回走,快到家楼下时接到了朗夜的电话,问他到家了没有,以及这周末到底准备带他去哪儿。

“如果明天雪太大,就去教堂看看。”

朗夜约莫在酒店睡了一天,说话还带着惺忪的意味:“下雪外面才好玩儿吧。”

贺肴慢吞吞的爬楼梯:“我原本是打算带你去州立公园坐索道看看瀑布,明天不知道什么情况呢,雪太大索道也许不开放的。”

“行,去教堂也行,我听你安排。”

贺肴笑起来:“你倒是挺好安置的。”

“你也挺好安置......”

朗夜的回话他没听清,因着他家大门敞着,屋里光线充盈。

“明天联系吧,先挂了。”说罢揣回手机进了屋。

玄关多了双皮鞋,柜子上摆着块手表,外套还是搭在沙发扶手上,沈砚随总是会在洄游动线上留下这种痕迹以显示他的真实存在。

他确实在,双腿交叠坐在那张单人沙发里,从贺肴进屋到现在什么也没做。

“你,等很久了吗?”贺肴小声问。

“下午就到了,”沈砚随说,“工作很忙?”

“嗯,冰雪节过去之后一直在见客户。”

沈砚随注视着看起来跟自己有些生分的人:“去洗洗,把衣服换了,你身上都是湿气。”

“嗯。”

贺肴垂下眸子转身,走到卧室门口时又听他问:“朗夜没跟你一起回来?”

那一刻贺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心里有气,心跳也震耳欲聋,一句“那等你走了,我接他过来住”说完,推门进了卧室。

围巾像根绳索,贺肴费了半天劲才解开,站在床边褪去外套,只一回身又被掐住了脖子,沈砚随的气息扑来,他嘴唇被咬出一阵阵刺痛。

“放开,”贺肴没命的挣扎,推拒,但始终被箍得动弹不得,“唔......沈,沈砚随你放开我!”

沈砚随听不见,他的呼吸比贺肴还重,这样钻进他唇齿间,仿佛在啃咬一块带血的生肉

“长本事了,什么话都敢说?”沈砚随不管不顾,一只手去扯他毛衣,手劲儿大的让贺肴心生恐惧,但仍是抓住他手腕拼命往下压:“别动我,你别动我......”

贺肴这前所未有的抗拒沈砚随是感受到了,他噙着不痛快将人压去床上,卧室没开灯,靠着客厅漏进来的光线,贺肴愠怒又惊恐的眼神激的沈砚随再次将他吻住,被咬出血了也满不在乎。

“我在椰林湾说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他腾出手摸到他腰身,再往下褪了他裤子,贺肴身下空了,怎么也阻拦不住,只感觉沈砚随冷硬的皮带扣膈着他下腹。

“疼,疼,”贺肴急切又慌张的要躲,抗拒,俩人厮杀似的交缠,沈砚随最后忍无可忍的收纳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制在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