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笑了。

当时因为她被烫伤,急坏了的帝凌瑞,根本来不及细想她的这些情绪。

现在冷静下来,他终于知道了,苏念晴为什么释然的笑,还有她在与他深吻中伸向桌面的手臂又是为什么?

真相很残酷:他的小妻子宁肯选择被开水烫伤,痛得浑身颤抖,也不愿意接受他的亲吻。

可见,她有多厌恶他。

“砰”地一声关上书桌的抽屉,帝凌瑞攥着手中的结婚证骤然抽紧。

他才是她的丈夫,他们是合法夫妻,既然如此他的妻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身份?

骄纵、宠溺未尝不可,但是这些最基本的道理他必须让她明白。

怒火淤积,帝凌瑞起身就向楼下走。

2楼。

推开卧室房门,扯开白纱床幔,一把掀开床上的薄被,向来行事决断、说一不二的帝凌瑞却在这一瞬间犹豫了。

床上。

睡梦中的女孩儿蜷缩着身子,没有防备的她,纤瘦娇小,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单手紧紧抱着自己。

刺绣的软枕上未曾干涸的血迹混着泪痕氤氲出一道道水花,尤其是苏念晴手臂上缠绕的雪白绷带,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哎!

叹一口气,他还怒什么呢?

千万分的气愤也抵不过对她的一分心疼。

这样脆弱的她,他还怎么忍心苛责她。

拿起桌上的毛巾,帝凌瑞坐在床侧,帮她擦拭着唇上的血迹,脸上的泪痕。

知道他的妻子爱干净,什么东西都收拾地整整齐齐的,略微有点小洁癖。

帝凌瑞抱起她取了她枕着的枕头,换了干净的给她,见苏念晴蹙眉,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他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睡安稳了,才给她盖好被子。

染了血迹和泪渍的软枕被他丢进了浴室的洗衣筐,换了睡衣,帝凌瑞上床把折腾了他一晚的人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了怀里。

“坏东西!”在她耳边低低斥责,望着她沉睡的侧脸,帝凌瑞问,“阿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黑暗中,是无尽的叹息。

英国库姆堡。

郊区庄园。

上午,阳光有点强烈。

英俊的中国男人俯身在花田里种花,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使得路过庄园的英国女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打量。

“宁先生。”女仆索亚站在他身边已经劝说他多时了,“今天阳光太烈,安小姐特意交代了您不能在烈日炎炎下多呆。”

像是没有听到索亚的话,宁之诺继续种着花,桔梗花的种子捧在手心,一粒粒撒下,他的唇边有微薄的笑意。

索亚不明白这个像谜一样的东方男人,为什么酷爱桔梗花到痴迷的程度,但是,每天种下一株桔梗,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就从未落下过。

有人说,安琳小姐是宁先生的妻子,但是索亚却感觉不到两人有婚姻关系的牵扯。

先不说别的,就说庄园是宁先生的,可他从未向佣人们介绍过那位安琳小姐是他的妻子。

两人相处的模式也非常的冷淡疏远,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试想看,宁先生称呼安琳小姐为‘安小姐’,安琳小姐又称呼宁先生为‘宁少。’

正常夫妻谁会如此?

这样生疏,朋友之间也不会如此称呼。

“宁先生,安琳小姐在餐厅等您用早餐已经多时了。”

“让她先吃。”

头也不回,种了花,宁之诺开始给花浇水。

索亚有些为难,“您要不过去,怕是安小姐又要……”

“我知道了。”宁之诺眉宇轻蹙,跟着索亚进入了餐厅。

安琳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见他突然出现,连忙欣喜地迎了上去,“宁少,今天觉得如何?”她问他。

第46章 金屋藏娇2

“很好。”

见他喝着粥微微蹙了一下眉,安琳解释说,“最近您的主食要清淡一些,吩咐了厨房不再加盐和调料。”

她知道,他也察觉到了,他自己的味觉在慢慢消失。

宁之诺不动声色地喝着粥,但一旁的索亚还是听到了他低不可闻的叹息声。

还有,索亚不明白安林小姐为什么要说谎,这顿餐粥应该加了不少调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