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映衬着红色的丝线,少年刚劲潇洒的字迹尽显。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要知道,总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这是话剧《半生缘》里顾曼桢对沈世钧表白的台词,宁之诺送给了她,并在书签的背面附赠了一句。
戏里戏外,你是我永远的顾曼桢诺。
半生缘,半生缘。
果然,只有半生的牵扯。
现如今,谁不是各走各的互相安好?
坐在教室里,透过窗户看着邻班,上表演课的学生中唯独缺少宁之诺,苏念晴恍然回神,他应该在英国了吧。
他的婚礼在即,而她和帝凌瑞签署了荒唐的《婚姻协议》。
此时的苏念晴和宁之诺,就像话剧里,顾曼桢对沈世钧说得,“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就该抛开。
苏念晴努力让自己想得很简单,可现实却真的一点都不简单。
7天后。
英国库姆堡小镇,小庄园。
安琳才来这里没几天,她是陪着宁之诺来这里的,只为了避开国内的宁家和安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安琳也有难言之隐,她帮宁之诺守着一个秘密,一个不可多说的秘密。
为什么帮他?
因为她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虽然有点傻,可是,看着庄园里宁之诺曾经亲手种下的大片大片桔梗花,她又觉得哪个人不傻呢?
心里一顿一顿的痛,为了自己,也为了宁之诺。
微风吹过花田,蓝紫色的花翩然起舞,但是安林看来实在碍眼,越看越觉得内心嫉妒。
她守着他的人,可他的心永远未曾离开过那个人。
昨晚,路过宁之诺的书房,安琳隔着模糊的玻璃看他握着钢笔在写信。
写信,淡蓝色的墨水书写在洁白的纸面上,多么浪漫的古典情怀,尤其是在通讯技术发达的今天,写信不免效率太低。
可在安林看来,宁之诺不是在写信,更像是在写情书,写家书。
时而含笑,时而蹙眉,写得那么投入。
然而,他写得信并没有向外寄出去过一封。
庄园外。
安琳从年轻的快递员手里签收了一份来自国内的快件。
陌生的快件没有寄件人的名称,只有收件人的具体地址,也就是这处庄园的地址。
快件不小,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外箱子有半米左右,她抱着它上楼,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很不踏实。
第40章 脚上有伤,别胡闹3
到了卧室,她拿了手工刀将封闭的胶带划开,打开箱子,扑面而来的松节油味道仿佛在告诉她里面是一幅画。
而且是油画,因为背着放在箱子里她看不到画面但看到了油画框的木架。
是谁要送她油画呢?
难道是国内送来的她和之诺的新婚贺礼?
可她和宁之诺只是……
拆了箱子,费了半天劲,把那幅画翻了过来,油画布上画面尽显。
“啊!”
随着一声安琳的尖叫‘哐当!’一声油画框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雪白的油画布,全部由阴郁的黑色颜料打底。
烈日残阳下,大片大片绽放的曼珠沙华,诡异地开放着,花瓣是暗靡的血色,这些花开得张扬,开的过分,似是能把人生生拉入画中的无间地狱。
本来只一幅油画而已,算的上是艺术佳作了。
但因为绘画功底太好,画风精炼,风景惟妙惟肖,让人总忍不住信以为真。
安琳脸色惨白地扶着棕红色的门,惊恐地喘息着,虚汗不停地流。
彼岸花地狱死亡之花,这附有不祥意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婚后的第一天。
画的背面有娟秀的小楷,安琳慌慌张张地去看。
只见右下角写着9月8号,晚,晴。
果然,果然,除了她,还能是谁?
可,令安琳真正恐惧的不是这幅油画,油画画风再暗沉,它终究只是一幅画而已,吓到人到还不至于。
但是,这幅画的构图,每朵花绽放的姿态,画面的笔触感,甚至精细到花朵的数目都和她前两天见到的另一幅画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