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先生,这些注意事项我都写在纸上,您可以慢慢看。”留了纸条,再三查看过以濛额头上包扎好不会再出血后,邢凯这才起身离开了气氛相比之前明显有些压抑的宜庄。

包扎好伤口,邢凯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以濛和帝凌瑞两个人。似乎他们之间原本从上车开始到现在一直莫名的情绪,完全蔓延开来。寡言的人最不会说话,也更不懂如何打破沉闷的僵局,见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从他一开始莫名的让她在车上说‘对不起’她就明白,他今天一定因为什么不满她的举止和行为,可具体她做错了什么现在看他有情绪又不能问。

咬了咬唇,头上的伤口似乎因为刚才为了涂药有意撕裂了一次,让她脸色苍白,完全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他周旋这些。

起身,从客厅里的沙发上站起身,她直接向楼上走去。想要回头看,但是又不敢,情绪很复杂,就像小时候的一开始,父亲送她去念寄宿学校,明明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在身后看着她,但是她却不敢回头看帝文斌,内心越是渴望就越不想表现,想看到父亲的在意,但是又害怕看到父亲已经离开这样的事实。

第375章 这是我家

以濛后退了几步,半晌后嗫喏,“帝凌瑞,你进来怎么,怎么不敲门?”

“这是我家,为什么我进来还要敲门?”他问她,嗓音中微不可闻的带着沙哑,因为他妻子的话他难以克制内心的压抑。

她让他敲门?

这是他们的卧室,他妻子竟然问,帝凌瑞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两个人从ART画廊积压的情绪到现在完全起了争执,一本写给宁之诺的记事本成了这场争执的导火索,她不让他碰,他就偏要动她的记事本,“这是我家。”重复又说了一遍,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

“这是你家。”争执着,原本的手臂被他握地吃痛,看着几乎被撕成两半的记事本,以濛眼眶酸红,“是,这是你家。”

“我家?”帝凌瑞怔然地看着她,受不了她刚才对他用生疏的‘你家’这个词,唇色苍白道,“阿濛,这是我家,难道不也是你家?”

白皙地手腕被握地通红,她疼得拧眉,“帝凌瑞,你能不能放开手。”嗫喏着后退,冷汗滴落下来,以濛苍白的脸上有病态的红晕。

“为什么要放开手,怕我把你给宁之诺写的记事本弄坏了,你给他写了什么,就这么怕我给看到?”

“不是,不是。”她摇头。

“不是?”他握着她的手,脸上有难以遮掩的失望,“阿濛,你不能总这么对我。我是你丈夫,你这样,是告诉我,现在我还比不过你手里的一本写给他的记事本?”

对方的力度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被帝凌瑞抢夺过去,以濛神色惊愕,下意识地去抓紧,不想被他拿到。

她越是这样让帝凌瑞越是愤懑,“你就这么想他?你给他写了什么?是有多见不得人,不肯给我看到?你和他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脸色瞬间煞白的不像话,以濛怔然,见不得人?早在之前的A市发生那么大的新闻诬陷后,无数的人胡乱诋毁她和之诺,她从来都不曾在意,可今天说这话的人是他,他怎么能这么说她?何况,她是因为他,才……

委屈涌上来,一直在迟疑着要不要说出口告诉他的时候,现在赌气,身体也难受的厉害,什么都不想告诉他了。

原本尝试想和他解释的心思完全被毁坏,他说她和之诺见不得人,眼眶酸疼的厉害,头晕目弦,内心压抑的一口气发泄不出来,眼眶氤氲着雾气,急了,她推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你,别碰我,帝凌瑞,你别碰我。”如果在ART艺术画廊中她是真的没有认出来他,但是现在她完全再意识清醒的时候,急了。

“我不碰你?”他凄楚地冷笑,一向高傲的男人却易而显见眼神里的脆弱和受伤,“你不让我碰你,你不让我碰?让谁碰你,宁之诺,啊?”

“你……”不能言善辩的人,情绪少见的难以压制,“你别说他。”

“别说他,怎么说到你痛处了,他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特别的失落,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委屈?阿濛,他死了,你太不清醒。你和他本就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我做了什么?”她咬唇,原本苍白的春色咬地青紫,“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让我看,宁之诺死了,你该清醒。”

“他死了,是他死了,但是你明明清楚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你这样揣测我和……”

嗓音沙哑的人,神色怆然,“阿濛,你还知道你和他有血缘关系?”

“帝凌瑞,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宁之诺对你重要,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也从来不想比,可他是你哥,而且他死了,你不能和他……”

原来他就是这么想之诺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被谁误会误解甚至是怒骂都不要紧,但是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的误会。

谁都可以这么看她和之诺,但是他不行,绝对不行。

“他死了,是他死了,帝凌瑞你别说他,我不许你提他,你根本就不理解我们,你不懂。”

“是,我不明白,我也不懂,好好,你说不提他,我们就不提他。”眼见她情绪激动,他知道永远冷静的人也只有宁之诺才能让她有这样的情绪。

那一瞬间,帝凌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他以为将她留在身边这么久,她应该是在意他的,不,她在意他,却完全不能和她心里的宁之诺相提并论。挫败感让他失落失望。这样的负面情绪似乎一直都存在。

面对她,从来都想靠近却不敢靠近。

“好,你不愿意说什么我们就不说什么。”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对,现在,完全没有理智之说,“既然不提他,我不提,你以后也不要再写什么日记了。”

“你,又想强迫我?”她惊惧,看到他眼神中的暴厉更让她不断地后退。

“强迫?”唇角上扬,眼神中却冷若冰封,用力扯她手里的笔记本,一见他靠近后她后退,他手中的力道用得更重。

“你不能总这样控制我?我不愿意这样…”

强迫?控制,他冷笑,不知道还能从她嘴里听出什么词?

“帝凌瑞,你干什么?”情绪失控,他不再是他了,这样陌生的他让以濛更加不敢靠近。

“我干什么?”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怒意,不再压制,这样的他让她恍然,厉色狠厉色一露巨显,他看着她,“阿濛,不要再写这些东西,他死了,你写了也没用。”

一手桎梏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直接用力撕扯着扯出她手里的记事本,面无表情地顺手一扬,以濛记了这么久的记事本就被他那么轻而易举地丢了出去。

“你”

一口气上来,气得完全喘不过来,“你咳咳咳……咳咳…”体虚的人动了怒意,气愤难掩因为对方完全不讲情面的举动让她大肆呛咳个不停。

见她咳得厉害,帝凌瑞蹙眉,再生气也不能不管她,心烦意乱,大脑还没有想清楚,举止已经先行一步过去将扶在窗前咳个不停的人抱了起来,她挣扎,他就抱着越紧,两个人不再争执,可暗地里的动作处处较劲。

挣不开,又气不过,虚弱的人只能扶在他的肩头不停地咳嗽着,越咳越厉害,难以压抑的时候直接用手按在唇上。

室内原本为了她喜欢悬挂的水晶珠帘现在显得繁复的格外的令人心烦,抱着她,撩开珠帘的时候气愤的帝凌瑞过度用力,所有她费尽心思串号的珠帘,因为被扯断,‘哗啦’一声,伴随着断线,浅蓝色的水晶珠子蹦蹦跳跳地掉落了一地。小小的珠子砸落在她和他的脸上和身上,有些微微的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