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生距离以濛太远,完全来不及赶过去扶她,剩下的人都距离她太远,肖芳伸手却扶不住这个孩子,短短的几秒钟,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只见那一碗热汤冲着个那个体格纤细的孩子倾倒了过去。

所以,正巧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帝凌瑞刚好看到没有办法后退摔倒在椅子上的以濛,还有朝着她泼过去的一碗汤。

才一进来,手就松动了,刚挑好的红酒碎裂在地上,顾不上别的直接冲过去将他的妻子抱了起来。

“用冷水……”吓坏了的佳人还没有说完,就被帝凌瑞抱着以濛推开她的手,“给我让开!”

压抑到极致的情绪,他脸上的狠厉色简直能将人直接凌迟杀死。

所有人都过来想看以濛的伤势,帝凌瑞面色阴郁,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不许碰,你们都不许碰她。”推拒开所有尝试看以濛伤口的人,他大脑一片空白地抱着她急于找冷水,却被脸色苍白的以濛握住手,“不是热汤,温的。”她说。

虽然以濛这么说,帝凌瑞极致的情绪已经完全压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她身上完全湿透的衣服,感觉到确实是温的,眼神缓和了一些,可脸上的狠厉阴郁依旧在。

“温热的也要快处理,凌瑞你带以濛到楼上的浴室去。”

帝凌瑞阴沉着脸,抱着以濛上楼之前,看着洪佳人的眼神让她一时间心惊胆战,有‘恨’意,那么不遮掩的赤裸裸的阴郁神色,是狠厉的让她简直快要呼吸不过来。

泼在身上的汤是温热的,以濛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但是因为她摔在椅子上有些疼,一时间说不了话,一直到他们乱成了一团,她只能忍痛的告诉他们。

即便知道了不是热汤,但是急坏了帝凌瑞,现在的情绪都是阴沉难忍的,抱着她到了二楼,往常温文尔雅的人直接将浴室的门暴力的一脚踢开,进去后就开始扯以濛身上的衣服。伸手去解她的扣子,手指颤抖地解了好几次都解不开,失去了耐性直接将夏至的薄衫撕扯开丢在一边。

以濛知道他现在情绪很重,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才发现,他出了一手的冷汗。

“帝凌瑞,我没事。”

他沉默着不说话,直接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脱了,抱着她到淋浴下去冲洗。因为是夏天,为了口感,所以最后的这一碗汤,有女佣放入了冰水中去冰,为了方便所有人直接就可以喝。所以,因此以濛没有遭殃,可即便明白了这些,帝凌瑞也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这些汤,没有冰过,倾倒在她身上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以濛被帝凌瑞抱着在温热的淋浴水下冲洗,虽然没有烫伤,但是热汤就是热汤,夏天的衣服薄,再温和的热汤,泼到以濛身上,让她身上的肌肤烫的发红。尤其是她手臂上有明显的磕到椅子上的青紫痕迹,因为她本身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就更加的明显。

这样伤痛的痕迹,看地帝凌瑞的眼睛都疼了。

“帝凌瑞,我真的没事儿。”以濛被他抱着,感觉到即便是在现在他背后渗透衬衫的冷汗,完全是因为后怕。

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将头亲昵地埋在他颈项间。

感觉到她的动作,帝凌瑞情绪的冷静恢复了一些,抱着她在淋浴下冲洗,怕弄疼了她,伸手将一旁的淋浴开关关地小了一些,不至于水流有那么大的冲击力。

温热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她身上淤青的伤痕,她就猛地瑟缩了一下。

“疼?”他叹了一口气。

“还好。”她咬着苍白的唇,闷声说了这么一句。

帝凌瑞当做是没有听见他妻子的话,一边帮她简单冲洗,一边做着决定,“明天,我们回家。”没有商量的语气,让以濛怔了怔。

“只是意外。”她说。

帝凌瑞不回答她,也不说话。

“我帮你答应了舅父,要在这儿多待几天,你总不能让我说话不算话吧。”

还是不说话。

冲洗干净后,将她裹在浴巾里,去一边再找毛巾帮她擦头发,手指不如往常的自如,还是有些颤抖。

“帝凌瑞。”发现了这一点以濛握住了他的手。“你不用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阿濛,如果那是刚熬好的热汤,如果是热汤完全洒在你的身上,如果我来得再晚一点……如果……”

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望着他逐渐又阴沉的眼眸,以濛说,“没有如果的,帝先生。”松开捂在他唇上的手指,直接倾身吻了过去。

温柔的吻,亲昵地碰触,是因为想告诉他她真的很好,也是因为被他刚才执着和受伤的眼神所打动。

明明受伤的是她,他看起来可比她还要疼呐。

帝凌瑞,我说我真的不疼了,你也不要再疼了好不好?

淤青淤痕的伤口在身上,可她觉得难过,只是因为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伤口。毕竟,他们一样,很少流露出真的痛。

他为她痛,她怎么能不感激?

帝凌瑞帮以濛擦干头发后,开始在一些烫的发红的地方涂抹一些烫伤的药膏,青紫的淤痕上也都擦了药油。

“药油不擦,自己也能好的。不会留下太多痕迹,如果会留,早就留下了。”两年前在刑狱中几乎全身遍布的淤痕和伤痕,还是自己慢慢随着时间都消退了。

原本是劝解的话,但是说得不是时候让帮她擦药油的人脸色更难看。

又说错话了,她。

以濛也觉得无奈,似乎连劝劝他也说不出真的让他舒心的话,学不来巧舌如簧更不会劝哄人,就只能给他找麻烦,增添困扰。

已经因为她一个人,让他最亲近的帝涵和他有了间隙,如果再因为她,让他和冯家也有了矛盾,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么多的罪,她都背负着,这辈子赎地完吗?

“帝凌瑞,今天的一切真的都是意外,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总要有人来遭这一罪。”

“所以你就首当其冲了?”愤懑的语气,以濛知道他有情绪,所以不和他硬碰硬。

“帝凌瑞,你这么来想,如果今天摔倒的人不是我而是老夫人又会怎样?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个,我摔一下又不会怎样。这么一想,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们还是挺值得的。”

沉默。

见他沉默,以濛就明白是自己说地有成效,她继续说道,“意外事故发生的都突然,谁都没有办法预计,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