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她低声提醒他,知道他向来想怎么样就怎样,她让他收敛一点。

两个孩子能这么好,做长辈的自然为此感到欣慰,阮舒文笑道,“阿濛,你们也不要总顾着二人世界,早一点要一个孩子吧。”

以濛怔了怔,原本窘迫的神色变得复杂,帝凌瑞握住他妻子的手,笑道,“孩子是我不想要,毕竟,我可不想多一个小不点来和我争宠。”理直气壮的语气,听得阮舒文简直愕然。

这话说得直白,甜腻,一把年纪的阮舒文也有点在这儿呆不下了。

以濛已经习惯了帝凌瑞这些手到拈来的情话,但是这个人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点也不知道看场合。

无奈羞恼的情绪上来险些控制不住,感觉到他轻抚她的长发哄她,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听话嗯。”

“嗯。”她点头。

见他转身出了北苑,以濛只觉得心中情绪复杂,刚才的话她明白的,他是有心在帮她在长辈面前解围。

帝先生的别有用心,她懂。

以濛不是很爱言谈,阮舒文就陪着她让她和自己在一块儿看以前冯家留下的帝凌瑞的照片。

“怡婷生下凌瑞后,身体就不是很好,这孩子从小在冯家长大,并不是很喜欢拍照片,这些留下来的大都是博闻,远生他们胡闹的时候给他拍下来的。”

听阮舒文的话,以濛忍不住联想到自己曾在那些哲学书里看到的照片,似乎大都也是帝凌瑞没有看向镜头,被别人拍下来的。

帝凌瑞的照片确实不多,大多数的还都是他和别人的合照,少年的模样,最小的也在十五岁之后。

没有看到帝先生小时候的照片,略微感到遗憾,毕竟她小时候的照片她父亲估计都让他全看过了。

相册翻过一页,又一页,相册里都是冯家的这几个同辈人的年少时期的照片。

冯俊业,冯博闻,冯远生,帝凌瑞,当然还有洪佳人。

其中的一张照片里,看到少年少女一起的合照,轻松自然,是比在那本哲学书里看到更早的年份,应该只有1998年的样子,原来那个时候佳人就有佩戴现在的金锁,原来戴了这么多年。转眼看到当时帝凌瑞脖颈间的玉坠。

知道她在看什么,阮舒文说道,“凌瑞的母亲身体不好,在他年幼的时候求了一块好玉给他,说是命中有‘玉’才能,也正迎合他的名字‘瑞’。”

以濛正好最近在看《说文解字》。

瑞:玉瑞,珍奇罕见难寻。君子当如玉,瑞,好名字。

以濛听阮舒文说话,伸手覆着在脖颈间的玉戒上,她没想到那两枚婚戒的玉戒曾经陪过帝先生那么久。

至于所谓的‘金玉良缘’,没有人告诉她,她现在也清楚地知道是谁和谁。

她正出神,见有人推门而入,“阮伯母。”婉转的温和嗓音,以濛抬眼去看,看到正走过来的佳人。

“以濛也在。”洪佳人一见到她,就叹气遗憾道,“昨晚听说发烧了,你外祖母听了担心你,让我过去看你的时候,却不想你已经睡下了。”

见佳人过来,阮舒文说道,“你们先坐着闲聊,我去看看今天中午的食材送过来了没有。”

“昨晚我过去南苑看你,没想到真是去晚了,你已经睡下了。现在怎么样了?”

以濛眼睫低垂,“好了很多,麻烦外祖母和你担心。”

“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以濛浅笑,没有再接她的话。

看到以濛在看那些年少时期的照片,佳人有些无奈道,“却不想一下就过去这么久了,小时候的照片让你看了倒是让你见笑了。”

“佳人姐很漂亮。”平淡的语气,浅淡的笑,而以濛的眼瞳却很幽深,“这么漂亮再晚结婚都没有关系,因为一直都很美。”

以濛的话说得随意至极,佳人却怔了半晌后,才笑,“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好。”比自己年幼的人结婚还晚,且被对方这么提出来,多半有半讽的语气在。但是,佳人看眼前这个女孩子,语气平静淡然,似乎说什么都不会让人怀疑。永远如此温软,宁静,没有丝毫攻击力。

让人喜欢,甚至想要保护,脸色不知不觉得变了。

正在这个时候,阮舒文进来打断了她们一起看似平静的闲聊,“阿濛,你姨母一会儿也来了,今天中午的中饭,我们一起准备,你就烧才退了,身体虚不要动手。”

这简单的一句话,佳人瞬间就听出了不同,她认识的阮舒文即便在长辈中温和也不曾这么护着谁。

可是,她明白的,这可是帝凌瑞的妻。依着那个人的性格,他若是待谁好,就会将一切都交代好了。

“又熏香了?”靠近佳人,阮舒文赞叹,“还是传统的沉香味道好,你用正合适。”

听到阮舒文的话,佳人忙摇头,“不是,一个人,我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雅致,昨天给老太太沏茶前焚了一炷香,味道很浅,早该已经消散了。”

佳人和阮舒文闲谈,以濛眼眸深沉,脸色温润,“佳人姐焚香用的是古沉香,这沉香的味道很好闻,香味绵长,雅致,久经不散,果然是好沉香。”

“看,我就说,阿濛也闻得到的。”阮舒文说,“不过,这香舒缓宜人,确实招人喜欢。”

“只是恰巧沏茶前焚的一炷香,哪里有注意这么多。”佳人讪笑,继续问以濛,“以濛,原来也识香?”

“不,我可对这些一点都不懂。”眸色略暗。

佳人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摇头,“谦虚什么,以濛对沉香的味道描述的这么详尽,怎么可能不是识香人?”

第352章 古沉香,似乎是错怪

“我确实不懂香,不过闻多了,描述出来不难。”再不熟悉香料,这香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昨晚她可是在帝凌瑞身上闻了大半夜,如果不是有意打翻了水让帝凌瑞洗澡换了衣服,她可能要闻上一整晚。

以濛这句话说得平静,但是佳人听了站在一边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有意靠近洪佳人,以濛漫不经心道,“沉香香味绵长,味道浅淡,却渗透力强,我要靠近佳人姐身边站上一会儿,会不会也沾染了一身香?”

难得见阿濛话多,阮舒文觉得这孩子说起话来委实有意思,只听以濛站在佳人身边继续说道,“这倒是方便,不用花费心思去焚香了,简单就能沾一身香。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