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听话别动。”
“帝凌瑞,你不是说不要让我太听话。我才不要……”
“宝贝儿乖,记得以后只能听老公我的话。”
卧室里,他们一起躺在一牀薄被下。
咬着下唇,她眼眸氤氲着雾气看着他。
“囡囡,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才不要。”
“不能不要,阿濛。看着我,看着你先生,叫一声,叫一声‘凌瑞’好不好?”
“不好。”她摇头。
“为什么不好?”依旧具有诱惑力的劝阻,被他蛊惑着,最终溃不成军,她哑着嗓子低唤了他一声,“邵…瑞…”
妥协,终于妥协了。
别扭的语气,却让帝凌瑞愉悦到了极致,抱着她,直到以濛彻底的困倦了,他也不再折腾她。
抱着她在浴室里洗澡而后躺在牀上,帝凌瑞低声问他已经完全困倦到入睡妻子,“阿濛,为什么对待别人都能轻易地叫出他们的名,而我的就不行。”像是远生,向珊,当然还有之诺,这些和她熟悉的人,她都能亲昵地叫出对方的名,而对他却要连名带姓,这样的称呼不是不好,只是多少让人觉得疏远不亲近。
“阿濛,为什么?”修长的指轻触她的脸颊,却见睡梦中的人骤然握住了他的手,“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帝先生。”
困倦的人突然睁开眼的温软一笑,让帝凌瑞像是在一瞬间看到了夜色中最姣美的昙花一现,微微怔了怔,当他再度看向她的时候,却见他的妻子已经枕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熟了。
这一刻,他甚至有点怀疑刚才回答他问题的阿濛,只是他的错觉,但是,他明白,当然不是。
你和他们不一样的,帝先生。
欣慰与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轻松地浅笑,将他妻子的长发擦干,帝凌瑞躺在她身边将半梦半醒的人揽进怀里。
关了灯的黑暗中,以濛靠在帝凌瑞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无比的安心。
不一样,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呢。
叫不出来不是生疏,而是太多亲昵,因为是他,会羞涩,会窘迫,所以叫不出口,性格使然。
就像心理学上对亲密爱人的分析一样,越是最亲密的人,往往在称呼对方的时候会更加的腼腆,无措,小心翼翼。
感觉到在她腰际处被他紧紧抱着的手臂,以濛偎依在他身上,没有任何顾虑地沉沉入睡。
夜半,帝凌瑞昏昏沉沉中几乎快要入睡,听到他妻子似乎在梦呓。
以为她有做噩梦了,帝凌瑞抱紧她,轻拍她的后背,却在抱紧她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她睡梦中的呓语呢喃,“帝凌瑞帝凌瑞”
她在叫他的名字,温软的嗓音,在这样寂静的夜色里迷人地不像话。帝凌瑞不知道他妻子做了怎样的梦会这样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黑暗中看到她脸色平静温婉,知道阿濛现在睡得很好。
“乖,我在,睡吧。”亲吻她的额头,哄她让她睡安稳。
一个轻柔的吻,或许沾染了她熟悉的味道,他的味道。让不断呓语的人在睡梦中有了清浅的笑。
帝凌瑞单手撑在下巴上,他看着他的妻子,在这样平静的夜晚里突然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
“小囡,越来越懂事了。”像是看着自己养的花朵一点点绽开,内心有比这更浓郁的欣喜。
她会是他的好妻子,最好的,在这世上无人能及地过。
第二天,以濛醒过来的时候,帝凌瑞催促她去洗漱准备吃早餐。
浴室里,视线还是迷晴的人,伸手将温水的水龙头打开,浸湿的温热的湿帕敷在脸上轻轻擦拭,随着视线逐渐清晰,以濛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站在她身边帮她梳头的人。
檀木的梳子,从发顶开始往下梳,动作足够的轻柔让她不会觉得疼。
“早。”帝凌瑞看着镜子里望着他的人,浅笑。
以濛愕然,现在可不早了。他这是在有意嘲笑她。
温热的敷脸毛巾,轻轻的擦拭后,以濛的脸色露出些许微微的晕红,不知道是因为热毛巾还是他言语间的戏谑。
以濛的长发一如既往的顺滑,在他的指尖像是水一样倾泻流动,最简单的三股编发,松松垮垮的,以濛一边刷牙帝凌瑞就帮她编好。
“什么时候学会的?”输完牙漱口的时候,看到长发怡然被他编好,以濛的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惊愕还有赞叹。
“并不是很难。”漫不经心的语气,“早就学会了想要试试,只是不想把你漂亮的头发弄乱,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帝凌瑞要求一向严苛,就是编发这样的小事被他做的好,就是一定真的好。
思索了一会儿,以濛刷完牙将手里的杯具发下,点头赞叹,“很厉害。”至少,要比她变的要好很多。最近她说这些话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了,并不是因为他以往不厉害,以濛明白帝先生什么时候都很厉害,只是以前她都从未发现过。
慢慢发现他的全部的‘好’,顺着这个方向的探求欲,让以濛无比的期待。
其实,帝凌瑞在之前的法国看她因为双手的原因,而越来越不喜欢反锁的编发,他就想要尝试,等哪天她真的不愿意编了,他就来帮她。
温热的手指,渐渐编成的长发慢慢地向下一直到了发尾处,偶尔会因为手指的动作轻触到她的脸颊,亲昵的碰触。
以濛洗漱好了就一动不动地站着,帝凌瑞透过镜子看到镜子里的他的妻子静立等待的时候和一个孩子一样听话乖巧。
他不知道,以濛的思绪早就飞远了,想到曾经,想到幼年,想到长发恣意生长到乱糟糟的样子,不会编发,不会梳头,她父亲也不擅长这些。没有母亲,她都是自己一点点的学。编发是一个亲昵而温情的动作,大致所有的女孩子都有母亲给自己的第一次编发梳头。但是,她没有母亲,所以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情。
现在,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是她丈夫帮她做这些反锁的琐事。足够满足了,所有别人不能给的,她缺少的,没有的,帝凌瑞一个人似乎都能帮她填满,现在是,以后也是。
长发编好了,以濛对着镜子里的人浅笑道,“谢谢。”
“可是我想要实际行动阿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