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凌瑞无奈,“明天早上,到书房里去看看,让远生给你挑两本书,他看得雅致情调,你估计会喜欢。”

“好。”以濛将手里的书放下,只拿了那本拉丁语哲学书在身边,被帝凌瑞牵着手走,以濛站定脚步,指着桌上的醒酒汤问,“帝凌瑞,家里半夜送过来的汤,你不喝吗?”

“不喝。”没有一丝含糊的回答,“你不喝,我也不喝。我们都不喝就好了。”

以濛被他的话说得扰乱了头绪,“哎,你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这个道理。”

“哎……”猝不及防地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以濛骤然一惊,一声低喊无法抑制从唇角溢出。慌乱中,她说道,“帝凌瑞,你别抱着我回卧室,我不困。”

抱着她一边向卧室走,他一边说,“睡不着?这个好办。”

许久过后,以濛睡得很深。

在她睡着后,帝凌瑞轻抚她的眉眼,就那么在她身侧看了她很久。

翌日,清晨。

老人早上醒的很早,洪佳人只好一早到厨房去帮老太太看看早饭,给厨房的师傅说,“鸡汤里多放一些枸杞,老夫人想要喝这个味道。”

“诶,知道了洪小姐。”

鸡汤还没有好,佳人先挑了几碟点心准备给老夫人送过去,一叠一叠的点心放入托盘了,直到不经意间看到厨房另一侧桌上放的一个个托盘,里面的瓷汤罐都是昨晚她熬好的醒酒汤让女佣送去给每个喝了酒的人的。

现在放在这儿,一定是一早冯家的佣人收了放在厨房等着收拾清洗的。

可在这些都空了的搪瓷罐中,唯有一个醒酒汤还是满的,没有动一口,根本就没有喝。

佳人叹气,不用想她都知道是送给谁的,谁没有喝,竟然就这么原封不动的退回来,让厨房收拾倒掉。

即便不愿意承认,但是一大早的好心情还是受了点影响。佳人收拾好了给老太太准备的糕点,端了出了厨房,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有些心不在焉。

却不想刚要进主院,就看到和远生一起并肩走过来的帝凌瑞。

“以濛呢?”远生问,见到三表哥却不见以濛实在不常见。

“太累了,还在睡。”平静的嗓音,但是这话里的‘暧昧’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帝凌瑞向来如此,不论多‘暧昧’的话,他都能说得理直气壮,有过一段婚姻的远生再怎么也听出是什么意思。

远生戏说,“这早餐错过了,对身体不太好。要不要让佣人送点过去?”

“她入睡难,别扰她。”

“好,好。”远生笑,还是什么都不说了,有帝凌瑞在,以濛怎么可能饿着。

两个人从前院过,正巧看到迎面过来的洪佳人。

“早。”远生微笑,可,心里却想着他们两个人说的话,她听到了几句?不过,听见也更好。

冯家,二楼阳台。

“看什么呢?”冯俊业问站在那儿好半天一动都没有动的女人。

大嫂肖芳没有回头,冯俊业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下去,看到在一楼的老桂花树下采摘桂花的两个人。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凌瑞这么高兴过。”大嫂感叹。“那女孩子生的好,倒是很衬他的心思。”

楼下,帝凌瑞将以濛抱起来,让她采摘树上处于高处的桂花。

肖芳自从嫁过来,看着性格迥异的冯家人相处这么久,每个孩子都是中规中矩的按照父母的意思,到了年龄嫁给,或者娶了合适的人做夫妻,唯独帝凌瑞和他的姐姐是个例外。

冯家看似和睦,待久了便知道有些东西让人呼吸不过来,压抑至极。

倒是楼下的女孩子,不论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不想家里的人这样为了各种声誉,名声奔波。

如果说,佳人输在哪儿了,肖芳觉得帝凌瑞不是个注重相貌的人,佳人输就输在了她一身中规中矩的性格上。越是这样的女人,帝凌瑞越不会喜欢。

反倒是楼下的那个女孩子平日里斯文安静,眼睛里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波澜壮阔。

她可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平静的人。

冯俊业知道自己妻子喜欢看人,眼神也足够犀利,他问,“你觉得那个孩子配凌瑞,好吗?”

“那看要怎么说。”肖芳莞尔,“对她来说,凌瑞应该是最好的,至于她对凌瑞来说……”话说到一半儿肖芳又笑了,“这夫妻,还是自己的日子自己明白其中的滋味,哪儿轮得到我们旁观者多说闲话。”

“还是这话说得对。”冯俊业赞同他妻子的说法,看到自己老伴儿鬓角遮掩不住的几丝银发,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也出去走走,这么久在这冯家辛苦你了。”

一听这话,肖芳倒是乐了,“是不是见凌瑞待阿濛这么好,觉得亏待我?”

“是啊,亏待你。”

“现在知道也不晚。”肖芳笑着,视线又转到楼下的以濛和帝凌瑞身上,“不管怎么说,我一直觉得这两个人性格互补,其实挺般配的,倒是佳人这孩子……哎……”

楼下。

“这么多够吗?”以濛一边要帝凌瑞放她下来,一边问他。

“你觉得够就够了。”帝凌瑞说,“阿濛答应舅母要做桂花糕,需要多少桂花都不知道?”

以濛瞪他,“如果不是你替我答应,怎么会让我来做?”

“家里以前传统的每年夏天都会做桂花糕,只不过现在时间久了,也渐渐没有人来做了,但是舅母每年还会做,她要你过去,也不过是想让你陪着。”

“只怕,我过去只会给她添麻烦。”

“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