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言辞里还有曾经的尊重,但是已经少了亲人间沟通的耐心。
“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凌瑞,母亲父亲都不在世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就算你怨恨和不理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次被这个孩子所拖累,所伤害。苏以濛配不上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帝女士现在情绪有些失控,帝凌瑞最先冷静下来,对她说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我也有我的坚持。”
“凌瑞,最近这几天,依你的目光去看这些最近的新闻,即便实情有夸大,但是什么是虚构和污蔑成分,什么是确有其实,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连曾经的刑狱笔录都被曝光出来,你该明白,那孩子是和刑事杀人案件一定有牵扯不断的关联了,这样的妻子,不论她多好,只要有入狱的罪名,你和她在一起就要永远背负这种罪名。你们隐婚总有一天会被公开,到时候,你能面对舆论的压力吗?”以濛入狱的新闻给了帝涵很大的刺激,又看到帝凌瑞被她拖累,整日应酬不断后,身体都被拖垮,她是不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两个人继续在一起的。
最近听多了帝女士对他如此的劝说,因为这是他的长姐,他不能拒绝,更不能像对待下属一样厉声厉色,对于她的这些观点,即便他一点都不同意,但也要继续听下去。
不回应,只沉默。
“凌瑞,你如果想和这个孩子在一起,我同意也不反对,但是你将来要公布于众人的妻子绝对不能是她。”
帝凌瑞蹙眉。
“婚姻是一回事,但是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这之间没有冲突。你可以和这个孩子在一起,再同别的女人结婚。”
看多了世家的虚假式婚姻,连他们的母亲曾经就是这样婚姻的受害者,但是帝凌瑞完全不能接受。
“长姐,我没有想到会从您的口中听出这样的说法。”
“我知道这样的价值观你不能接受,但是,凌瑞你总要学会选择,否则你和以濛在一起,那个孩子将拖累你一生。”
帝凌瑞神色漠然,反问道,“这些你对我说的话,都对以濛也提及过了?”
“我这是为了你好。”帝女士义正言辞地说着,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丝毫的不在理,“你为她牺牲那么多,为什么她就不能为你牺牲呢?”
帝凌瑞对于帝女士现在的想法,从麻木到隐忍。
“凌瑞,如果苏以濛那个孩子真的爱你,她会接受的,是否拥有婚姻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并不重要。”
“所以,你能接受姐夫再娶别的女人?”帝凌瑞冷然地反问。
只要相爱,不需要婚姻。这是多么荒唐荒谬的逻辑。
帝涵愕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半晌后只苍白无力地回应了一句,“凌瑞,你应该明白,你和苏以濛的情况不一样。”
将手里收拾好的已经签过字的文件用电子传真机传送给国内的于灏。
看了一下,助理玛格发过来的最新行程安排,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帝女士,诚恳地说道,“请您不要再伤害我的妻子。”
他说,请您,他用的是敬语,因为是亲人,他才用了自己最后的耐心。
帝涵看着离开时匆匆的人,高烧未退,就外出应酬,为了那个孩子。她知道。
有些怔然地坐在室内的沙发上,看到被密封的资料袋里,掉落出来的几张照片,却都是那个孩子在牢狱中的照片,在报纸和电视的播报里她不是没有见过,但是除却了那些这是单单地从这几张照片来看,年轻的女孩儿,麻木的瞳孔,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想到帝凌瑞刚才对她说得,杰西卡和她的年龄相仿。帝涵,突然内心中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愧疚感。
是啊,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她怎么可能会不体谅这个孩子所受到的一切伤害,严苛,严厉,甚至过分的用传真机将一份帮她和帝凌瑞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传给她,只因为她是帝凌瑞的亲人。
优秀,帝凌瑞是她的骄傲,她不能看着他被一个女孩子接二连三的受到拖累。
她希望他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而不是三十而立中年,没有孩子,孤苦伶仃,连妻子也是背负罪名的凶杀案罪犯。
帝涵最近总是会梦到自己的母亲,冯夫人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她最近总在想,“凌瑞,除了你就没有亲人了,你要看着他,让他幸福。”
她想让他幸福,平稳地过日子,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这么多。
不是不心疼那个孩子,但是作为帝凌瑞的亲人,她明显偏向于他,而无法接受他被那个孩子伤害一点。
帝凌瑞再回来已经是深夜,持续发烧,在酒会应酬饮酒过后,他似乎已经陷入了高烧中。
助理玛格送他回来,免不了遭到帝女士的训斥。
玛格看状态如此糟糕的上司,对于帝女士的训斥只能默然接受。
连家庭医生都觉得难以置信,高烧将近39度的人,还能坚持这么久应酬,甚至有饮酒过量,直到回来一直都保持着清醒。
晚上帮他扎针打点滴,家庭医生对半昏迷状态的人说道,“帝先生,如果不是您的身体状态良好,您今晚就应该被送到医院急诊了。”
“谢谢。”和医生简单地道谢后,看到进来的玛格,对她说道,“准备机票,两天后我要回国。”
“是。”
像是和助理交代完了最重要的事情,帝凌瑞直接昏睡了过去,难以支撑,他太累了。
“No!”家庭医生,阻止,“帝先生您的身体最好花一周的时间来调理,否则……”
持续高烧后坚持应酬的人早已经疲乏地听不到耳边人的劝慰声。
翌日。
六月末。
身体已经大致恢复的帝凌瑞,正计划着回国的一切事宜,却接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帝先生,您好。”
这样熟悉的法语,让他听出了是在法国佛雷瑞斯为以濛请来治愈心理疾病的伊卡医生。
“这样打搅您似乎有些冒昧,但是我想我有必要让您知道一些事情。”
对于心理医生来说,病患曾经的心理疾病治愈记录他们是要完全来替病人保密的,但是在听过整理后的苏小姐最后的录音倾诉后,他希望她的丈夫可以明白一些事情的真相。
毕竟,这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