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珊起来的很早,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牛奶出来,一边喝牛奶一边对另一个房间里的人说道,“苏念晴,出来吃早餐了。”
“苏念晴,快点儿,如果你想过去医院,我让向玲过来和你一起过去。”
“苏念晴?”
“苏念晴?”
一边奇怪和诧异着,向珊推开苏念晴卧室的房门,海洋蓝色的碎花壁纸,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向珊进去,看到窗前的风铃被吹得叮咚直响。
苏念晴不在!
意识到这一点,让向珊的内心又慌忙了起来。
室内有淡淡的墨香,应该是刚刚写过毛笔字……
想到这里,向珊抬头向桌面上望去,一株雪白的茉莉旁,有一张字条,上面的墨迹早已经干了,应该是写上去很久了。
向珊:
我在静安医院,不必挂心。
苏念晴
她是什么时候去的医院呢?
帝向珊记得凌晨的时候听到似乎有些动静,她以为是邻居最近要搬家闹出的动静,却不曾想是苏念晴出去了。
那么早,她又是现在的状态。
不对?
医院,苏念晴是从来都不会去医院的,可现在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了吧。
时间真可怕,可以让很多人变得面目全非。
向珊打了个电话给向玲,“向玲,苏念晴今天过去了你们的医院,你去照看着她吧。”
电话的另一端向玲愣了愣,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向珊要挂电话,却听连连叹气的向玲说道,“最近你有时间的话,多陪陪她,她的病情虽然在好转,但是心理问题不会那么快就痊愈。至于母亲那边暂且瞒着吧。”
“我明白。”
苏念晴一夜未归,帝凌瑞在书房看了一夜她画的《化蝶》,蹁跹的两只蝶,比翼齐飞。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呵。
却,唯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帝凌瑞讽刺地轻笑,桂花清酿越喝却越清醒,酒入愁肠愁更愁。
想到苏念晴的病情,想到她现如今如此的模样,他却委实不忍责备她,他所隐忍痛恨的不过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她。
如果,当初的两年前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故,如果他早一步追上她,阿晴会不会就变成今天的如此模样。
到底两年前的她曾经遭遇了什么?
眼神阴郁到极致,他不是没有查过苏念晴,但是是空白,他竟然查不到她相关的一切,如果可以有一点线索,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直到两年后苏念晴出现,他才知道。
酒瓶再次空了的时候,是凌晨1点,没有丝毫睡意的帝凌瑞出了书房。
深夜,如此清寂的帝家宅院,空无一人。
祠堂内香火旺盛,一个个牌位望去,逝去的都已经是故人。
帝凌瑞上了两柱香,一柱为他的父亲,一柱为他的兄长。
逝者如斯,恩怨再多也都是亲人。
照看祠堂的钟叔过来,看到帝凌瑞有些惊讶,“四少,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帝凌瑞依旧坐着,转头道,“钟叔,您不也没睡,早点儿歇着吧。”
“哎,无妨,我向来守在这里,只有在这儿才不会觉得孤单。”
“孤单?”帝凌瑞自言自语。
“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做不了什么了。”
“钟叔,您在帝家多少年了?”
钟叔点了一斗烟坐在门外,想了想说道,“我来帝家和小小姐的生日一样。”
“您是89年来此的。”
钟叔愕然,没想到帝凌瑞竟然知道苏念晴的生年。
帝凌瑞沉思后喟叹,“24年了,过得可真快。”
“可不是?以前总觉得时间还很长,可就这么过着过着就老了,老了也糊涂了,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您年纪大了,也不用再做什么,为帝家操劳了这么长时间,自是应该安度晚年。”
钟叔明白帝凌瑞的意思,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想着让他老了享享清福,摇摇头,钟叔说,“四少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哪儿都不想去,唯独守着这儿才感觉到心安。人生在世,求什么呢?不过求一处心安罢了。”
钟叔一生无儿无女,居无定所,只有帝家才是他的唯一去处。
夜晚的风吹进祠堂,吹灭了几盏白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