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刚才在路上就莫名有了的怒气,苏念晴不忤逆他,不惹他,顺着他说。
取了湿纸巾,帝凌瑞一边和他妻子说笑一边帮她擦掉嘴上的口红,“这些有毒,吃了嘴里不好。”他不让她直接就着杯子喝水,而是让她用吸管喝。
周到的很。
苏念晴坐在帝凌瑞腿上看最后一幕戏,手里捧着刚才的保温杯,野山楂,味蕾是酸的,可心里是泛着甜的。
舞台上,是杜丽娘的最后一幕,歌舞剧,不再跳古典舞,演员红唇轻启,她在悲情地唱:“春光满眼万花妍,三春景致何曾见。玉燕双双绕翠轩,蝶儿飞舞乐绵绵,乐绵绵,万花争吐艳。绿柳娇嫩,倚池畔随风曳展,心忧岁月变迁,一朝美艳化烟,叹春光易逝愁深牵。看牡丹亭畔有花阡,唤取春回转。”
虽然商业汇演有诚霖大的学生来演,可挑大梁的还是要请专业话剧演员。
台上,是国家的一级演员,唱词唱得极美,也将人的思绪不断带入其中,本是诉说春光无比美好的唱词,却因为‘杜丽娘’心系男主人公‘柳梦梅’而变的带了无尽的愁思。
看到‘杜丽娘’醒来后,一片空梦的极度落寞,苏念晴坐在帝凌瑞怀里说,“游园惊梦,大梦一场而已,都是假的。”
她在自言自语,嗓音压得极低。
可帝凌瑞还是听到了,他说,“阿晴觉得是假的所以是假的,杜丽娘觉得是真的,所以就成了真的。事物有多面性,真真假假,有时候很多事情,完全是取决于你怎么看。”
“唯物辩证法,帝先生还精通哲学。”苏念晴叹,“懂这么多,怪不得心思那么重。”
她说得声音轻,歌舞剧声音太响,他听不清楚,但是看到他妻子在自己浅笑。
黑暗中,花旦戏妆本就画得夸张,黛眉挑的高,眼窝画得深邃,苏念晴的眼原本生得清明,这么一画清丽没了,那一双眸笑得时候生生变成了勾人摄魄的丹凤眼。
那一笑的风情,诱惑至极!
第118章 十二月,生活起了涟漪
最隐蔽的角落,舞台上的音乐那么喧嚣,帝凌瑞在黑暗中吻他的妻子。
起了执念,苏念晴怔愣间,只觉得这人太疯狂了。
不是宜庄,不是没人的后台,虽然在黑暗中,但是这样公然在剧院亲吻,总给人一种大庭广众之下接吻的嫌疑。
苏念晴以为自己在放纵自己,以为自己在堕落。
可是她忘了,****,****,先有情才会有欲,如果她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又哪有欲望之说?
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却清明都很。
黑暗中,刚才因为话剧慢节奏抒情表演昏昏欲睡的叶夏青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困倦。
清醒,她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就因为帝凌瑞拉着进来的那个身着表演服的女孩子。
刚刚演出完的女演员,被帝凌瑞带来这里,叶夏青不会觉得意外,毕竟帝凌瑞这样的男人身边有女人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她知道,这些女人无论什么身份,无论什么地位,无论长相,性格如何最终都会如流水一样,慢慢从上司的身边流在,再淡出他的视线,他的生活。
新欢而已,都是如此的。
可,今天被上司带来的女孩儿有些特殊,他们之间隔着些许距离,她看不清,但是,隐约在舞台灯光映照下,她晃得一眼就看得出上司在给那个小姑娘用湿巾擦口红,而后是帮她端着杯子,方便她喝水。
这姑娘能让帝凌瑞这样照顾?
叶夏青在自己的心里起了点点波澜:她突然觉得这女孩儿代表的意义似乎和蒋曼不同。
看着看着,已然出神的时候,叶夏青看到了上司突然搂了女孩儿在怀里,角度有意隐蔽她看不清楚,但是她想得到亲吻。
两个人在亲吻。
这样的公共场合,即便是黑暗中,如果被有心的人看见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最起码又要花些功夫去收拾这些。
欠考虑,草率,这举止太大胆了。
让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位置上的人,还好没有人注意到。
作为下属为自己上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叶夏青又在算了,这个小姑娘能在帝凌瑞的身边呆多久呢?不过照目前的状态来看一定比蒋曼那个女人要长一些。
至于帝太太和帝先生的婚姻关系不论宜庄还是帝凌瑞任用的人,都在猜测,猜测帝凌瑞对这个女孩儿的新鲜期。
虽然猜出的时间长短不一,可有一点在冥冥中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帝凌瑞身边不会存在固定的女人,这女孩儿总有一天会慢慢消退,在帝凌瑞的漠然中,成为这个男人永远的过去式。
但是,这一天到底是来得是有点晚,而且也太过漫长。
当所有人都在以为那女孩儿在帝凌瑞身边还会待很久的时候,夫妻两人的关系却有了莫名的变动。
夫妻两人之间的关系,别人觉察不到,但是苏念晴察觉得到。
帝凌瑞在避着她,不,更确切地说帝凌瑞是在有意疏远她。
往常里一日三餐餐餐必须和她一起吃的人莫名消失了,早上她起来,他就去了公司,下午她放学了,他还没有回来。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整整一周。
不联系,故意的。
闹什么情绪!
11月底开始到现在的12月初,苏念晴坐在诚霖大系上大课的课堂上,没有听导师在讲什么,笔记本上的笔记也写错了行。
出错,不停地出错,一出错就是出错了3次,不太正常。
握着笔,苏念晴出神的同时被导师点了名,“苏念晴关于我刚才提问的问题你怎么看?”
全系的大教室内,苏念晴孤零零站着,就只是站着半天都没有动嘴更不要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