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冤家就是冤家,一个人的情绪能触动另一个人的情绪,息息相关,怎一个剪不断理还乱能说得清。
情绪都能互相牵引,关系密切,可不是夫妻才该有的常态么?
感情的变化,总是不知不觉的,没人发现不表示它不存在。
伤口愈合关键期,居家养病。
苏念晴靠蜷缩在竹藤椅里,让那一株茉莉陪着她一起晒晒太阳。可晒着晒着,她就困倦了,昏昏欲睡。
帝凌瑞午间回来,脱了外衣,口渴着连水都没喝就直奔二楼。
进卧室,推门而入,看到躺在露台上浅眠慵懒的人,长发散乱,霍然一幅美人秋睡图的样子,唇角有笑意,他这才觉得心安了。
心安了,转身下楼去喝水也不迟。
像是养成的习惯一样,帝凌瑞回来第一件事是一定要看到苏念晴。
这是一种心理,人人都会有的心里。
往常,人一回家一定要见那个自己最想见的家人,见了后再做自己回家想做的事。
宜庄,苏念晴不可能主动迎他,那他回家就主动找她,看她。
看过后,他也不扰她,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长此以往,成了习惯。
苏念晴在露台上浅眠,帝凌瑞去了书房。
可,不一会儿苏念晴只觉得自己的困意没了,是因为书房有斥责声。
书房和主卧不远,苏念晴不爱关房门形成封闭式空间,帝凌瑞顺着她的习惯,也给她关,并吩咐了家里的佣人也不许关。
这不关房门,书房的斥责声她便是听见了的。
苏念晴向来浅眠,这样被人一扰,她更是不能睡了。
起身穿了鞋,她向二楼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人还未走进,就听见里面人的怒斥声。
声音不大,可听着威力却不减,只在远处就让人心生畏惧。
听见有人的斥责声,闻声而来的不止苏念晴还有宜庄的程姨。
程姨算是宜庄的管事了,在宜庄有人怒,能惊动程姨且让她如此惊慌失措,生气的人也不难想了是帝凌瑞。
帝凌瑞动怒,宜庄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得安宁。
苏念晴除了觉得无奈又觉得奇怪的很。
刚才帝凌瑞回来,进了主卧的时候她虽然浅眠却并未熟睡,所以是有感觉的。
回来的帝凌瑞身上并没有怒气,她感觉得到她身后的人在看她,且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到书房生气了?
心情这样阴晴不定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苏念晴叹了一口气,见程姨匆匆忙忙的进了书房,她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书房内。
帝凌瑞坐着,站在他面前的佣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苏念晴进来,本想站在一众人的最外围,可见帝凌瑞看见了她,她便也站过去了。
他生气,她不愿意靠近他,只坐在了离他最远的沙发上。
神色平静,不说话,也不主动开口问。
“先生,这是怎么了?”程姨到前面去问。
帝凌瑞眼瞳极深,面色沉郁,指着桌上被人碰倒的墨水说,“打翻墨水毁了文件事小,可宜庄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如此毛手毛脚的闯了大祸,下次如何收场。”
这一听原因大致明白了,书房的桌上有墨水,有佣人打翻了墨水,玷污了帝凌瑞放在桌上的文件。
可话里话说,这文件不是很重要的。
为了不重要的文件生气,这太不像是帝凌瑞了。
不简单,帝凌瑞生气不会这么简单。
不单单是程姨,就是在宜庄诸多年的佣人都明白,先生虽然为人森冷疏离,不和人亲近,但是为人却委实有气度,对佣人也谅解多于苛刻,今日生气,这理由怎觉得突然苛刻了起来。
佣人见帝凌瑞生气,不敢抬头只回应说,“我不知何时那里有那墨水,没有看到,所以……”
“没有看到?”帝凌瑞蹙眉,“墨水开着盖子随意丢在桌上,今日打扫清洁的人为什么没有收拾。该收拾的东西就要自己收拾好,摆在这里岂不是在碍人眼。”
这话一出,苏念晴算是听明白了,话里话。
帝凌瑞的这火动的太过没道理,现在他说了这话,苏念晴明白这个男人实在太不简单了。
这大半天在书房里,如此暗喻嘲讽的,面色沉郁的男人真的在训斥家里的佣人?
苏念晴觉得:不,不是的。
帝凌瑞这旁侧敲击的可是在说给她听呢。
书房里除了帝凌瑞谁最常去,无疑是苏念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