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诤平时对钱没概念,付一默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回,付一默才真正领悟:他不是对钱“没概念”,他根本就是一个“金钱白痴”!
一千多万,他说“够花一阵子了”;一千多块钱,他也说“够花一阵子”。
一千四百多万人民币,他说“你怕不够”;三百多万的分红,他说“你别嫌少”;二十多万的生活费,他说“管得严”、“不会给多余的钱”······而且,这些仅仅只是他的家长们给他的零花钱哦这个白痴,到底知不知道他每个月,花多少钱生活费啊?!其实每次去饭堂打饭时,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吃了多少钱的饭菜啊?
他为什么居然还像普通学生一样,用十多块钱买的加热器烧水洗澡、出门坐几块钱的公交、穿几十块一件的大陆货T-shirt、开两三百块一间的小旅馆房打炮、看电影还要选打特价的星期三才去······?
“一两千块···”花不到放假回家。
“一两千怎么了?”
看他还一脸天真的“欲知后事”表情,付一默只觉“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电视剧演的那些富二,动不动挥金如土、动辄吆五喝六地想用钱砸人···那是真的富二吗?确定不是编剧臆想出来的?
真正的富二,应该是眼前这样子的。他觉得揣着那么多钱在街上乱逛游,是件很平常的事。看他傻乎乎,指不定,他以为哪个同学都像他一样,随时都揣着一两千万人民币当“生活费”呢。指不定,他以为几百块,可以花一年呢。付一默只能庆幸他居然没被绑架过、也没被自己笨死,就长大成人了。
华诤见她没有下文,接着道:
“反正这些钱你都收着,生孩子的时候,用得着。我昨天问了一圈人···”
“你告诉别人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说。我只是打听了一下,大家也没往我身上联想。咱们可以生。只是等我到二十二岁,才能我领国内的证。不过没事,我们可以回家办个婚礼。至少去拉斯维加斯,领美国结婚证是没问题···这些都很快。反正你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咱们请人来带。再不行,我借我家Marie来照顾你。”
“Marie是谁?”
“我家菲佣啊。你别瞧不上,现在干得长的菲佣很难请的。Marie在我们家做了好几年了,很能干。就是中文差点,还有我妈嫌她厨艺也不好,要另外请人做饭。不过她好像种花也不行,打整花园也得另外请人Anyway,但是带小孩应该没问题。”
菲佣不算,还另外请人做饭和种花?如果不是刚刚华大少爷已亮了亮财气,付一默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华诤接着道:
“反正你照常上你的学。我们就一边上学一边结婚,没事的。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
“那还能有多复杂?对了,昨天我打电话给我妈,我妈之前在关洲设了一个办事处,就在咱们一医旁边。后来办事处搬了,房子就租出去了。本来奶奶说,是要把那房子装一装,给我住的。可是我爸妈说,要我过集体生活,没同意。但是昨天我打电话给我妈,我说我想住那房子,我跟她说住宿舍太吵了,我妈说‘随便我’。租期还差两个月才到,但是只要你同意,我就跟人家说不租了。咱们随时可以搬过去住?”
还说人家是白痴,听听这计划天衣无缝、地绽金莲。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华诤拉起女孩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
“宝贝,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谢谢你,老婆!”
他的黑黑的瞳孔里,像是镶上几颗星星,闪着骄傲的光芒。嘴角虽没裂开,但这双眸子里全是笑意。
一家三口?他说“一家三口”哦!
付一默实在不忍心跟他说他的孩子,今天凌晨的时候,离开了。
唉,木已成舟,何必又拉上他一起伤心呢?
她下巴抖了抖,撑出不让自己哭:
“你,你先把卡收起来。”
“啊?”
华诤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忙道:
“宝贝···我昨天,我不应该那样说。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当时慌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想清楚了,这孩子,是你为我生的,是咱们的孩子。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把他生下来。如果你担心学校的事,大不了跟辅导员说一声,说我们要结婚。学校只能管我们的课业,没权力约束我们的恋爱婚姻自由的。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啊?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吗?”
付一默突然宁愿他像昨天一样,做个缩头乌龟:
“没有,没有孩子。”
“什么?”
华诤跪坐起来: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孩子’?”
付一默躲着他的眼神:
“我骗你的。我没有怀孕。”
“你没有怀孕?你说真的?”
华诤追逐着她的微表情,想从中捕捉到一点点戏弄的意味。可是竟让他失望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验了三次吗?你昨天不是说你验了三次吗?”
“骗你的,都是骗你的。”
华诤站起来,退后两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我就想看看,如果你知道我怀孕,会怎么样。”
“所以你就骗我?为了试探我,你就骗我?付一默!”
华诤大吼一声,食指远远指着她的脑袋:
“你,你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