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掉。
键盘哒哒声一直在继续,和灵输入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发个什么。
与此同时,手机语音电话的铃声不断,牧越的电话。
“想问什么?”牧越说。
和灵啊了声,“没有,你看见了?”
“嗯,”牧越那边似乎在准备开会,背景音有些吵,但他的音色很温柔,“在想你。”
手机靠在耳畔,他的声音还是会让她无理由的心动。
在想你。
她突然好喜欢这句情话。
和灵眉眼舒展,乖巧道:“我也,在想你。”
他低笑了声,问:“有空吗?”
和灵:“嗯。”
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的作品。
“去我那儿,帮我拿个文件。”牧越说,“等下,顺便一起吃饭。”
和灵懒洋洋地问:“是顺便跟我吃饭,还是顺便帮你送文件?”
“有这么明显吗。”他笑着纠正,“顺便,送文件。”
和灵弯着唇,她问了他地址和门锁密码,把电话挂掉。
牧越的家里和灵来过好几次,大致方位和房间细节她都知道。他要的文件在书房。
和灵这人不爱读书,所以干脆直接把书房改成相机摆放地,她的书房全都是她珍藏的各大镜头老婆。牧越的书房就全都是书,从国内外的文学、经管类、传记,简直像是走进图书馆。
和灵啧了声,这大概就是学霸吧。
她正在找他说的文件,书桌左手边,蓝色别针。
和灵捏在手机“叮咚”一声,破天荒的,是陈漾发了段短视频给她。
【难怪我一直觉得牧越眼熟,左下角是他吧?】
这片段是那年校园艺术节,宋与墨跟她表白的那天,最后大家一起的合影的片段。
满天的焰火和热烈的欢呼声,她和宋与墨相视而笑。
视频左下角,少年清瘦的身影藏在暗处,如果不是特地放大根本察觉不到。
黑暗里,他的眸光冰冷得像是含着霜,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方向。
在欢呼声里,依稀能听到那首《富士山下》。
“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像是穿透镜头的玻璃碎片,一瓣一瓣地扎进她的心里。
短短几秒的视频播放完,和灵那些被遗忘在时间角落的记忆初见端倪。
是他。
她想起来他是谁了。
和灵耳畔像是有无数嘈杂的轰鸣叫嚣着,融入她的神经,思绪断裂成片。
手机在掌中滑落,在地毯上翻着跟头。
和灵后知后觉地去捡,手机撞开一角书柜,隐约有光影从夹缝中流出。
这是隐藏的储藏间?
和灵视线刚往里面看一眼,她的四肢百骸像是掉入冰窖,紧张的情绪席卷过全身。
展厅模式的装潢,墙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摄影作品,一排排精心裱框。
一点技巧不懂的青涩作品,懂了技巧之后的天马行空,为商业性的初次妥协……包括最近的那张《盛大的孤独》。
从她十七岁的,到二十三岁的。
一张不落,一张都无遗留。
全部都是她。
他无人到访过的隐秘里,全部都是她。
和灵手机的短视频还在播放那首《富士山下》,在嘈杂声里中,歌词强硬地破碎掉她的冰冷。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作者有话说:
牧总你的富士山看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