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经过炸|药爆裂,轰然作响,将和灵的理智搅得天翻地覆,她脸色泛白,指甲本能地嵌进掌心。
周围是战火后的余韵,她一个人被拖入黑暗的时间裂缝,幼时和玫尖锐嘈杂的刺耳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回放。
“阿灵啊,妈妈要你记住,要学会听话。”
“怎么就学不乖呢?”
那时的和灵喜欢上毛茸茸的生物,蛋孵小鸡,感受新生命的诞生,是学校里布置的任务。
和玫不喜欢这些,也觉得这脏兮兮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她摸着她的头,说,“不是所有人到世界上都是快乐的。可能,它只想死。”
和灵不听,叛逆地没让。
于是,和玫找来了蛇,黏腻又冰冷的小蛇,能吐露着蛇信子张开血盆大口,暴力地吞噬着那个比它体型大一倍不止的鸡蛋。
冰冷的蛇皮扭动着,比毒液还要渗人的眼神。
蛋进蛇腔,圆润地鼓起个椭圆形。
“咔嚓”
蛇在腹部用力地搅着,蛋壳碎裂,它吃到完美的一餐。
和玫就这么让人压着和灵,观看完全程。
她循循善诱:“看见了吗?当个有野心的人,可比迎接新生命来得有意思。”
“阿灵啊,妈妈想让你知道,学会听话的孩子,才不会被蛇吃掉。”
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和灵全是在做有关于蛇的噩梦。
她是那个蛋,和玫是那只蛇。
是她太得意忘形了。
她忘记了,和玫最喜欢的给她的教训是,毁掉她最珍视的东西,然后以上位者的姿态教导她。
你没有资格反抗我。
你的人生,只需要学会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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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灵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自己待着,她能看到信息,不过就是他们找不到她。
手机爆炸的信息输出。
【李如玥:没事吧?别不回电话啊,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
【陈默: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是没有转机了。那么大个杂志,还是这么金贵的月份,怎么可能撤回。】
【祝今安:我不知道为什么《IESY》临时把封面换了,他妈的,他们之前单独约拍好了。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和灵一个个地回:【没事。】
网络上更是嘲讽一片。
【到底是谁说和灵牛逼的?《IESY》都直接把她换下来了,接着吹啊?】
【这摄影师还连累奚柚,我期待这么久的奚柚平面没了。】
【真丢人。】
每一种声音都无孔不入的钻进和灵的骨缝,他们把她的一身骄傲给打碎,站在她的伤口上肆意的嘲讽。
她比所有人,都要,都要想看到她的作品面世。
可她甚至没法决定自己的作品归属,只能眼睁睁的任着“他们”变成虚妄。
和灵把手机扔回包里,回家之前,因为不想在M2被找到,她去烧烤摊放肆地喝了场酒。可惜烧烤摊都是度数不高的啤酒,这压根喝不醉她。
那厚重的无力感甚至比酒精还要让她窒息。
她低垂着眸,在门口输密码。这该死的门锁识别,一直滴滴滴的提示错误。
如果不是踹门会让自己疼,她现在是真想找个地方发火。
她家的门还没打开,邻居家的门倒是打开了。
男人穿着丝绸的睡衣,发梢有些凌乱,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和灵很上头的,吹了个流氓哨,“帅哥,打算去哪儿?”
“……”
牧越蹙着眉,少女的眼眸被酒精洗涤得朦胧,她手里还有瓶将饮未饮的啤酒。
“因为九月刊?”
“……”
九月刊的事情,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她被放鸽子了。
和灵反驳:“九个鬼,我是因为打不开我们家门。”
牧越往后退了一寸,他们家的大门敞开。
“进来吗,给你煮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