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流勾勾唇,“原来如此。”他顿了顿道,“你若想让他做什么就给他糖吃,他最爱吃蜜,抱着蜜罐子不松手。”

雯萝两颊浮现出一对小梨涡,“是因为你们姓熊吗?哎,不对,钜子你不喜欢吃甜啊。”

墨染流的眸光有一瞬迸裂,避而不谈,转而问起别的,“翁主,打算怎么处理玻璃碗碟?”

雯萝踌躇了一下道,“我一直想把毛国变成天下交汇之城,因为毛国的位置很好。从楚去往秦,都可以路过毛国。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多少人来毛国,除了大商贾。大家更愿意选择从周地穿过。”

墨染流温声道:“那是因为官道没有修好。毕竟消息缓慢,在别的国家人心里,毛国还是那个连麦饭都供不出来的国家。当然宁愿绕远一点也要从王都走。再加上周地的官道畅通,四通八达。”

“翁主不用着急,翁主不是做了那个广告吗?我们还可以在玻璃制品上也印上毛国的字样。随着玻璃的传播,会有越来越的人知道毛国的。”

“对啊,”雯萝眼睛一亮,“玻璃除了制碗,还可以做工艺品,还可以做饰品。如果我们给它加入颜色,它就会变成五彩缤纷的。但是如果这样,会不会有人觊觎我们?”她无不担心地问。

墨染流单手撑着脸颊,因为夜色渐渐浓重,整个人也变得格外慵懒,“如果我帮翁主解决了,翁主怎么谢我?”

宫灯的火光因为窗户大开,被丝丝夜风抚动着身姿,光影不停晃动,在墨染流的侧脸图上一层淡淡的微光。显得他的眼眸更黝黑,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雯萝突然心里有些紧张,就像回到了那天她喜滋滋拿着弓箭去找他的那日。他也是这样的神情,手指抵着她的唇,眼眸含笑问她是想引诱他吗?

“钜子想要什么?”她小小的不安地双手交握。

墨染流瞥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轻笑,“翁主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要翁主由衷的谢意。毕竟,那个东西也挺难做的。”

“由衷的?”她微微一怔,放松了些,“那是什么?”

“唔,”墨染流撑着脸颊的手微微动了动,“就是像熊耳那样的,送进他心里的东西。”

熊耳?

雯萝有些无奈。

熊二人家好哄得很,一把子糖就从熊孩子变成乖宝宝。可你呢大哥,你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太难伺候了。

“钜子喜欢吃吗?”

“不喜。”

“钜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

墨染流脸上有一瞬间,表情都要裂开,“非常不喜。”

对哦,钜子又不是嗅嗅。嗅嗅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啊。

“那钜子喜欢看书吗?”

这回墨染流没有否定,点点头,“喜。”

哎,就是它了。雯萝松口气。她决定给墨染流展示她以前上课最喜欢做的事,在书角上画火材人大战皮卡丘的大电影。

但是火材人还没来得及画,毛国又陷入了一个麻烦中。

才刚进入六月,天气就如同下火。一点雨星都没有见过。太阳又圆又大,简直把空气中的水分都烤干了。

水井里的水感觉也变少了很多。大地开始有龟裂的迹象。

“今年旱啊。”陈阿叔满面忧愁。

“那会不会蝗虫又要回来了?”雯萝连忙问,去岁那场蝗灾简直记忆犹新。据说就是因为干旱才导致蝗灾的。

“不会,”陈阿叔很有经验,“虽然落雨很少,但也不至于到一点谁都没有的地步。但是比往年要遭。引流进田地的沟渠已经上不来水了。百姓们每日去河里担水浇,但是哪能浇的过来。我把所有奴隶都派出来了,决不能让翁主的公田有失。”

那可都是翁主的财产,他要替翁主守着。

雯萝坐在犊车里,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巷子。除了没办法必须出来劳作的毛人,其他人都躲回家里面乘凉了。

宫里面有冰还好受,百姓们确实很辛苦。

“本来地里的玉米、红薯,土豆都长得很不错,这下因为干旱,天不落雨,产量一定会减少。”陈阿叔接着叹气。

到了城外的田埂,远远就看见吕麦跟墨染流在那里。似乎也在望着田地说着什么。见他们过去,吕麦连忙倒苦水,“翁主,怎么办啊,毛人们总这么去河边担水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城墙先不盖了,把奴隶们都叫过来一起挑水浇地吧。”

在吕麦心中,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天地重要。

“不行。”“不可。”她和墨染流同时说道。

这么默契?吕麦挠挠头。

“你只看一时,城墙是立身的保障,如若到了秋季,奴隶归还各诸侯国,城墙没建完。有人攻城怎么办?”陈阿叔道。

他说得对,雯萝心里认同。

吕麦有些不服,“那到了秋季,大家颗粒无收,也不用攻城了,自己先饿死了。”

他说的也对。雯萝心里也认同。

大家一下子陷入了热气腾腾的沉默中,炙热的阳光似乎把人的思考也带走了。

雯萝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这跟她心里的田地差点什么。对了,水车。这个灌溉神器,华夏几千年的优秀产物她怎么忘了?

水车就是为了高地或是离灌溉渠道及水源较远的地方应运而生的啊。它完全可以汲水灌溉田地。就不用毛人一担担去挑水了。

一个大水车可以灌溉农田六七百亩。而且水车并不难做,也很好操作。水车造出来以后,就是一个水的能量载体。

这股力量还可以用来榨油,否则光靠人力那么捣,得捣到哪百年啊。她可以向各诸侯国购买大豆。如今有了面粉,大豆已经不是大家喜欢吃的了。买过来榨成大豆油再卖出去,一来一去就是进益。

水车的作用简直太大了,旱时汲水,积水时也可用之以排水。

“我有办法了。”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