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清洗这个?城市的罪孽。

林不凡看着女人变作的男人高高兴兴地带着绑在身上的炸弹走到化学池旁，对着他挥挥手：“麻烦你了，这位好心?的先生。”

那?自然是只能让所有有罪之?人不在存在。即便这是一整座城市生命的重量。

但这和他无关，不是吗？

他撕开裂缝，将火种投入其中，随后迅速转身离开，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一个?陌生的，下着雨的街道。

【恭喜玩家，成功通关副本?】

那?个?女人已经为了自己?的理想赴死了。他没有听?到身后接踵而至的爆炸声，但他知道，整个?城市在将烈焰中被吞噬殆尽。

城市......烈焰......？

第105章 真相 直面内心

雨丝如银针般刺入林不凡的脖颈, 他机械地抬起右手，发现?食指与中指仍保持着投掷的姿势。沥青路面?在雨幕中泛起油润的冷光，积水倒映出他青白?如鬼的面?容。

记忆从他的脑海中自动摊开北九州市, 那个在火灾中覆灭的，和他同生共死无数次的城市，那个他亲手给与解脱和救赎的城市。

而现?在，在过了不知多久的现?在，他忽然发现?，那把火就是他亲手放的。纵火者, 那个监控看到的货车里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整条街道在他面?前开始变得卷曲焦黑, 雨珠坠地时溅起的似乎也不再是水花，而是细小的火苗。

哈, 拯救一座城市？应该是他在赎罪啊......这么?巧妙的因果?轮回，会是谁设计的。

祂吗？

是祂啊。

林不凡就这么?在雨中站了许久，直到确定自己闻到的是烤焦的和果?子的味道, 而不是火烧的焦糊味, 他终于离开了这里。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画里拥有情感, 是在北九州市后，那座城市带给他的确实很?多，但祂想因此击溃他，就是过于小看他了。

没有道德的人可没办法道德绑架。更别说, 他如今的情感寄托和归宿, 是步繁啊。

......

茶馆里的客人寥寥，舒缓的爵士乐在暖黄的灯光中流淌。

林不凡推门而入，他浑身湿透，发梢不断滴落水珠，在木地板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活像只落汤鸡。

古鸢看着这样的青年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猜测着对方迟到的一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谢谢。”林不凡接过店员递来的干毛巾，转身走到最?角落里坐下

他对别人的视线越发敏了，因此几乎在进门瞬间就注意到了角落里一直看过来的古鸢和柳烨。

“你?......还好吗？”柳烨艰难开口，瞥了眼保持缄默的古鸢，两个平日都比他健谈的人此刻相对无言，只余茶杯上升腾的热气。

林不凡随意地擦拭着头?发，“没什么?。”

古鸢闻言叹了口气。他真想劝劝林不凡去照照镜子，他现?在浑身的绝望感浓郁到让他这个习惯了这一切的人都开始不舒服了。这还叫没事?？

沉默片刻，出于对好友的关心，他斟酌着开口：“是步繁的事?？”

林不凡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雨雾弥漫的窗外，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再深究自己身上的事?了。

古鸢和柳烨见此默契地开始交换情报虽然这对兜兜转转终成眷属的师徒根本?不需要交流。

他们在说给他听。

但那些话就像窗外的雨滴，在他耳畔碎成无意义?的声响，根本?听不进去。

林不凡发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讨厌雨天。

雨后潮湿的空气，像发霉的橱柜，像臼子里被捣烂的花瓣，把人的眼神也看得湿答答直滴水。

他的手不自觉抖了抖，甚至有点神经质地抽搐，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下，再吸气时，吸入腹腔的气体像无数细细密密的针，狠狠地从喉咙里一路刺下，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穿成破，每一个小孔都像是在流血。

“你?受伤了？”古鸢轻轻问了声。

“没事?。”疼到极致，他反而扯出一抹笑，嘴角的弧度像是被强行勾起的。

他伸手去抓桌上的茶杯，指腹压着杯壁，仰头?灌了一大?口。茶水滚过舌尖，却?比先前更苦，苦得发涩。

喝得太急，水呛进气管。他猛地放下杯子，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火辣辣的，仿佛整个人都要咳碎了。

古鸢看着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又问了拒没事?吧，他挥挥手应了一声便垂眸沉默地望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绯红的眼尾还带着些黏湿的涩意。

古鸢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林不凡突然起身的动作打断。

青年撑着桌沿站起来，水珠从发梢滴落在木质桌面?上，“抱歉，我先回去了。”

柳烨的脸色在林不凡咳嗽地半死不活的时候就越来越阴沉。此刻，他盯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的青年，仿佛看到了某个雨夜里同样狼狈的自己。

于是他突然冷笑一声，语气锋利得与平日的温和判若两人：“这么?频繁地进副本?，你?是在找死吗？”茶杯被他重重搁在桌上，“既然想死，为什么?不干脆给自己一刀来得痛快！”

“柳烨。”古鸢轻唤了一声，手掌安抚性地按在他的肩上。

他看向林不凡瘦削疲惫的背影，声音里同意带着些难以察觉的疲惫：“你?的能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将他的话几乎淹没，“你?那幅画布，还没取下来吗？”

林不凡的背影明显僵了一瞬。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问古鸢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会的。” 然后快步推开门走了出去，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

出了门，他随便选了个没有监控的小巷子回到了家中。

雨声终于被隔绝在门外。他站在玄关处，水滴顺着发梢滑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