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闻的味道，可能是雨水，酸酸的，还有点滂臭。

“有什么发现吗？”他转过头，问向正用毛巾擦拭湿发的顾麟。

顾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简洁地汇报了他“打”探到的消息：

首先是他们之前刚进小镇时就注意到的一件事怀柊只在夜间活动，白天不见踪影。

据说是患有一种天生的昼夜节律性睡眠障碍，作息与常人不同，甚至相反。

楚瑄挑了挑眉，表示疑惑：“昼夜节律性睡眠障碍我有所了解，但这还能是天生的？不一般都是因为倒时差之类的后天环境因素导致的吗？”

顾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随后继续道：“怀柊之前雇佣过私人侦探，但她?没有查出什么线索。后来听从镇长的建议还在家里?安装了监控，应该也没有什么发现。”

楚瑄立刻接话：“房间里?没有监控设备，连隐蔽的都没有，我已经搜查过了。”

步繁点头附和，证实?了他的话：“确实?没有。我和楚瑄一起搜查的。”

林不凡一直思考着这些信息，问了第一个问题：“怀柊是一直待在小镇里?吗？她?有没有离开过？”

顾麟点头确认，说怀柊确实?外?出过几次，但听说每次都是黑着脸回来的。

那?这个人也挺执着的。林不凡眨了眨眼睛，坐回到躺椅上，等着他继续说，结果顾麟摇了摇头。

“就这样？没别的了？”楚瑄难以置信地追问。

“还有关于这个小镇的事情。”顾麟回忆起旅行社那?些人闪烁其?词的谈话，“很多来旅游的人会选择接受怀柊的疗养服务，然后在疗养结束后的当天，心满意足地离开小镇。”

他们真的离开了吗？

如果他们没能从幻境中醒过来，他们就和那?些失去意识、无法动弹的植物?人无异，几乎等同于半个死人。

怀柊会放任这些人砸了自?己的招牌吗？当天离开......

“有些旅游项目还没结束就有人擅自?离队走?了，还有少数人据说是直接失踪了。但这个小镇靠近一个治安混乱的国?家，大部分?人认为他们可能是被拐卖。”

所以也没人怀疑到怀柊头上，但她?应该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或许她?直接把那?些疗养失败的疗养客全杀了......

林不凡似乎想起来什么，追问道：“不可能没人报警，怎么证明?他们是自?愿离开，而不是在小镇失踪的？”

还没等顾麟回答，他再次问道：“交通记录？”

顾麟对此并不确定，但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因此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小镇内有交管站和劝导站，分?别配备了交通安全员和劝导员，都是由镇长统一管理。”

这镇长，不太老实?。

“如果镇长篡改了交通记录还帮忙掩盖，那?他和怀柊之间肯定有勾结。”步繁突然插话，若无其?事地回避着林不凡从他一开口?便盯着他的目光，反问：

“他和怀柊合作的目的会是什么？”

怀柊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推动了小镇的旅游业和经济发展，而这些收益的大头，无疑都流入了镇长的口?袋。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棵摇钱树有任何动摇。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顾麟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为了钱。”

步繁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终于给了林不凡一个眼神，平静地吐出三个字：“雨停了。”

林不凡微微一怔，迅速转头看向窗外?。

原本的倾盆大雨已经变成了濛濛细雨，看起来很快就会完全停下?。不过就算他们现在出去，这点雨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他回头一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了下?午一点半。时间也正好。于是，他提议道：“我们去别院里?看看吧。”

......

雨后的别院，花朵在雨水的滋润下?愈发鲜红，像一滴滴血在墨绿的绢布上缓缓扩散。晶莹的水珠挂在花瓣上，娇嫩得仿佛一触即碎。

林不凡小心翼翼踏入院中，却因为脚上套着垃圾袋差点滑倒，被身后的步繁下?意识伸手稳住。

他没有松开步繁的手，顺势拉着他进了院子里?环视一圈，随即弯下?腰，捻了一点铺在地上的黑土凑到鼻间闻了闻，眉头紧锁：“我之前闻到一股怪味，以为是雨水。”

但小镇地处偏远，而且几乎没有什么重工业，空气质量很好，不可能出现如此浓重的污染雨水。

现在他忽然发现，那?味道就是从别院里?传来的。更准确地说，是从土里?。

林不凡抖了抖手上的泥土，眯起眼看向前方?一块栽有月丹花的土地。由于地势的坡度，暴雨冲刷后的痕迹异常明?显，就像山里?常发的泥石流。

土里?面，会有什么？

第71章 疗养客8 土里什么也没有

林不凡小心翼翼地向那片裸露的土地靠近。

雨已经完全停歇, 但他依然可以听到屋檐上滴落的雨水声，不算很响亮，但是很有?规律, 一哒接着一哒，带着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他走到那片土地前蹲下身，仔细观察片刻，发现湿润的黑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在?副本里，是什么东西都有?可能。

屏息凝神，林不凡用脚轻轻拨开了那一堆土。

下一秒, 一只肥胖粗长还泛着水光的蚯蚓从?土中探出?头来, 又迅速缩回?，继续在?土壤中穿行。

恰好?, 一朵被风吹断的月丹落下，覆盖住了那小小的洞口。

花香与土地散发的恶臭夹杂着钻入鼻间，他觉得空气变得更?难闻了。

林不凡皱着眉捏了捏鼻子, 打算翻动这片土地查看下面的情况。

不过, 得先让步繁去稍远一点的地方帮他站个哨。想罢, 他回?头，随即便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