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担心地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霍铭征没说话，命医生给她做个检查，确保她没事后，医护人员全都退了出去。

“喝水吗？”霍铭征走到病床边。

黎沁恍惚看着他的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看到窗外的天色，想必他是一夜没睡才这样，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嗯的一声。

之前她醒来过五分钟，一睁眼就问护士付胭的情况，护士以为她们是好朋友，便告诉她付胭流产了，她听完后心里觉得安心，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阿征出现在她的病房。

他对她到底是有些情分在的吧。

霍铭征倒了一杯温开水走过来。

黎沁的手刚想拿杯子，男人却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低沉喑哑的嗓音，徐徐地灌入她的耳朵。

“为什么对自己下毒？”

黎沁的手一顿，垂下的眼眸微微闪动一丝精芒，而后茫然地看向霍铭征，不解地问道：“阿征你说什么？”

“下毒？”她皱眉，喃喃道，“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下毒？”

霍铭征看着她脸上无懈可击的表情，淡淡地开口：“凯文没对你用毒，他说那些话也不是为了帮你打掩护配合你，纯粹是为了攻击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

“这种毒药，罗蒙特家族有，在南城，齐家也有。”

罗蒙特家族的东西轻易不外泄。

黎沁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近乎透明，在听到霍铭征听到齐家两个字，她的心脏一阵阵发紧，表面上却是静待着霍铭征往下说。

“你和齐策是朋友，想从他手里得到一些外面找不到的药物，太容易了，我说的对吗？”

黎沁被子下的手指攥了起来，但因为她虚弱无力，根本攥不紧，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令她无端地觉得害怕。

“阿征……”

“你来苏黎世做什么？”霍铭征忽然转移了话题，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不再追究她对自己下毒的事。

黎沁猝不及防，在心里快速盘算他问这句话是想得到什么信息。

霍铭征太精明，她算不过他，只能真假参半。

几秒后，她虚弱地开口：“之前你情绪不稳定，我不放心你在国外，本来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曹方的，结果曹方没接到，我乘坐的出租车追尾了凯文的车，阿征，我给你添麻烦了。”

“千里迢迢来找我，却随身携带了毒药，凯文绑架你的事纯属意外，你根本无法预料，如果不是这个契机，你无法将毒药用在自己身上，试图挽留我。”

霍铭征唇角翻开冷漠的弧度，"那么问题回到原点了，你一开始想对谁下毒？"

第209章 我是否喜欢过你，你不清楚吗？

面对霍铭征的质问，黎沁单薄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咽喉，她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呼吸，只能出于本能地颤抖反抗。

“是付胭。”男人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一丝疑问。

黎沁呼吸陡然一沉，“不……”

可面对男人泛着冷意的湛湛黑眸，她的喉咙哽住，眼圈一阵阵地泛红，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他早猜到了，故意一层层地削弱她的防线，让她彻底辩解不了，承受他不断施加而来的压力，令她毫无反击之力。

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步步紧逼，丝毫情分都不讲。

她仍倔强地抿紧唇瓣，一副刀枪不入的表情看向窗外淅沥沥的小雨。

只要她不承认，不开口，阿征不会拿她怎么样。

况且她什么都没做，定不了她的罪。

从始至终，她都没对付胭做过任何的伤害。

“我是给付胭下毒了吗？”她片刻后收回视线，看了霍铭征一眼，又装作委屈地咬唇。

“如果我给她下毒了，你可以来质问我，她流产与我无关，你无凭无据，只凭自己的猜测，就断定我要给她下毒，阿征，你怎么让我服？”

她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霍铭征目光凉薄，“你要心服口服是吗？”

黎沁手指攥紧，力气渐渐回笼，指甲几乎要掐断。

“你知道她怀孕了，当凯文提出要她和你交换的时候，你故意想说出她怀孕的事，让她彻底暴露，你想借凯文的手除了她。”

她猛地抬起头，恍惚解释：“我当时害怕，脑子不清醒……”

“哗啦”一声，那杯放在床头柜的水，被霍铭征拿起，毫无征兆地泼向黎沁的脸。

她被呛了一口，止不住地咳嗽，咳得用力，眼泪和水一起滴落，可脸色却一层层地泛白。

“现在清醒了吗？”

水从睫毛滴落，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霍铭征浸染寒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