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息扔掉手中的机匣,走出来,咳了几下,朝他们点了点头:“抱歉,来晚了。”
地上躺了三个人,血已经结成了冰。可他就这样信步走出来,不温不火地打了招呼。就像每次看到他们说“你来了”一样。他的靴子上沾了泥水,鹤麾上涂着血污,面上却没什么波动,只是看到慕北驰嘴角的血痕,眸子变得冷厉。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就这么进来的。”
“不可能!这宅子是位置是我专门挑的,外面也有人守着,没人能随随便便进来!”
“哦。他们死了。”
“……死了?死了!”
“也可能没死,我不清楚。在门口摞着,你可以去看看。”
季南游不合时宜的噗哧笑出来。
“别过来!你再走近我就杀了他。”说着刀刃在季南游脖子上压出道红痕,身体掩在他后面,“把你全身的东西都扔地上。”
“没了,刚才是最后的了。”他把衣服解下来抖了抖,的确没什么东西。
碧茶从怀里摸出个小包扔过去,“把药粉冲进酒里喝下去。”
“别喝!”慕北驰和季南游同时喊道。
“快走,她奈何,不了你。小爷,没那么容,易死……呃!”话未落,肩窝处被扎了刀,季南游白着脸喘气。
洛云息端了碗把药粉一撒,仰头灌下。少顷,“麻药?”他嗤笑了声,缓缓倒下去。慕北驰嘴角涌出更多红色,滴答滴答的溅到桌上。
“你要是赶着投胎尽管再运几回气试试。”要是人死了,赏金就拿不到了。
等了会,见洛云息再没动静,碧茶大着胆子走过去踢了他两脚,“呸!多大的本事还敢逞能。”俯下身想补刀,突然被扼住手腕,接着颈侧被重击,不可置信的看了洛云息一眼,昏了过去。
☆、“心狠手辣”的英雄
“我不是只会用机括的。”
洛云息探了几下,确认昏迷不假,才疾步过来,检查慕北驰他们的情况。“怎么回事?”
“中毒。看看,岚疏。”慕北驰咬着牙道。
“她没事,晕过去了。”
“怀里,金创药。”
洛云息摸出来药给季南游止血,撕了里衣包扎。从两个婢女手里抽出绳子,把她们捆了个结实。断盆水浇到碧茶身上,搜了全身,毫无所获。转头问:“你俩怎么样?”“我,还好,北驰,伤的,厉害。”洛云息抹去慕北驰嘴角的血,把鹤麾披到他身上,“忍忍。”
昏迷的人逐渐有了意识,风一吹,哆嗦的不成样子。洛云息蹲在她身边,拿着匕首,简短问道:“解药呢?”
“呸!我……啊!”一声惨叫,洛云息利落的切掉了她半截小指。
“解药呢?”
“王八蛋!老娘不……啊!”又是半截,洛云息面不改色。帮她止了血,用雪擦了脸,防止她再晕过去。
“解药呢?”
“你就算把老娘的十指全切了也休想知道。等着看他们死吧!老娘也有垫背的!”
洛云息点点头,开始脱她的鞋,“你,你要干什么!”她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小脚趾被刀刃顶着,洛云息仍然是那句话,“解药呢?”
“不在我身上。”
“在哪?”
“被,被我放在隐秘的地方。你们休想找到。啊!”脚掌边缘被刀钉在地上,血淋淋的骇人。碧茶尖叫声恨不能再次昏了过去。洛云息用冰水拍醒她,平淡地问:“解药在哪?”
“真的不在我身上!你杀了我吧!”
“在谁身上?”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洛云息抽出刀,给她止血,换了她另只脚,“在谁身上?”
他语气很平稳,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目光没有温度的看过来,像看只垂死的蚂蚁,勾不起怜悯。碧茶觉得这个人会把她送到十八层地狱,反复折磨。她现在只想图个痛快。
“再不说我就把你的脚泡进酒坛里。”
“解药在,在左明德身上。我真的不知道在哪。他只给我,毒药。约定,日落前,把人送到他那。”
“左明德在哪?”
“左相府。”
洛云息低头思索,忽问道“这是什么药?”
“是牵制人,内力的药,能让人,全身酸软无力。不能,运功,内力越,高,反噬越猛。”
“时限是多少?”
“没有,时限。”洛云息针芒般的目光刺到她脸上,“我没时间和你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先不杀你,把你关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隐瞒,后果会怎么样,你不会想试的。”这是他进门来说的最长一段话,清清楚楚的灌进碧茶的耳朵里。他说很平淡,很认真,没有多少阴狠口气,却让她从心底泛出寒气。
“明天,明天日落再,再拿不到解药,他们就,废了。”
“毒药你还有吗,放在哪?”
“有,放在,放在相思暖。我厢房床下有,有个箱子,里面有件,黄色衣衫。药囊缝在,左边袖角。”洛云息站起来,给她简单包了下伤口。碧茶怨毒的咒道:“你这个,连女人都折磨的,孬种。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