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痴语,情不知所起。惟愿,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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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王顺平送来慕北驰久别后的第一封信。洛云息接过没看,搁在了一边。把绣着芍药的锦囊交到王顺平手里,道:“王掌柜,若得机缘,烦请转交给九王爷,告诉他不要再寄信来了。以往承蒙关照,云息感恩不尽。”
“洛,洛公子,您这是,使不得啊!”王顺平惊慌地说。九爷听了这还不得翻了天!
“麻烦你了。”
“洛公子,小老儿敢问一句,您是要去哪么?”
“呵天下之大,少不得游览一番。”洛云息朝他略点了点头,告辞离去。王顺平呆愣了会,火烧屁股地跳起来。哎呦九爷呐,不得了了,您的身份露馅了,您快来吧!洛公子要远走高飞了!
或许是他求的菩萨显了灵,慕北驰没动静,季南游倒是悠哉悠哉地找上门了。他和一堆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玩腻味了,怀念起洛云息身边的清静来,给慕北驰递了个信就心血来潮地跑来了。王顺平对着那张刀疤脸认了老半天,才小心地问道:“季爷?”
“呦,老王。才几天儿没见啊,就认不出人了。商人薄情,你这也体现得也忒明显了点吧。”
你画成那样谁认得出来啊!王顺平内心咆哮,听这气死人的调调,肯定是季南游无疑了。“季爷,您就别打趣小的了。九爷还好吗?”
“他啊,吃的想睡得着,好的很。他那五哥刚塞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妞给他,能不好嘛。”
“咳,这个……”王顺平朝上拱拱手,“陛下圣明。”
“哎我说,你怎么不问问小爷好不好呢?老王,你这心可偏的很了。”
你不祸害别人就算好的了!季爷您有不好的时候吗?王顺平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一事,拍着大腿急道:“不好!”
“哈?你这才见面就咒我啊。小爷好的很。”
“不是。是洛公子,洛公子不好!”
“什么?!”季南游顿时笑不出来了,“他怎么了?”
“您看这个。”王顺平拿出洛云息给的锦囊,“他放下这个说让九爷别寄信来了。”季南游抢过锦囊,他可不像王顺平有那么多顾忌,当即就拆开查看。慕北驰的瑞临佩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内附了张窄笺,“山高水长,望君珍重。”字体劲秀,确是出自云息之手。季南游捏着锦囊看了半晌,芍药,将离。他是想走了。
“东西什么时候送来的?”
“有大半月了。”
“他说要去哪了没?”
“没有。说要游览一番。”
娘希匹的,这可麻烦了!季南游暗骂。他自己居无定所过得痛快,当然也知道旁人寻他不着恨得牙痒痒。如今自己摊上这差事,可有得费神了。“事先瞒着北驰,等小爷找到人再说。我走了。回头给你信儿。”
劳碌命的季小爷屁股还没坐热就去找了洛璟言。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洛璟言摇头干脆道:“不知道。”
“别瞎扯哈。快给哥哥说你四叔去哪了,我这急着呢。”
“季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四叔应是先去容州和父亲道别。”
“小家伙呢?小家伙跟着没?”
“没有,幸儿去学堂了。没跟着一起。”
连儿子都不要了?!这是想干嘛!季南游脸色沉了下去,“你们怎么能放心让他走?”
“四叔答应过会回来。我相信他。”
“璟言,发生了什么,说给我。”
“我四叔知道了慕大哥的身份,大病了场。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大夫说是心病,得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好转。有一日顾大人来找四叔,两人在房中谈了很久,之后没几天四叔就打点行囊走了。”
“姓顾的?他们谈了什么?”
“这我真不知道。不过顾大人快拆了我们家半壁墙。”
“行,知道了。我看看能不能赶上他。璟言,得空哥哥再好好和你喝两杯。”季南游
拍拍他的肩要走,被洛璟言唤住。
“季大哥,找他做什么?”
“啊?”季南游一愣,“有人在等他。他怎么能一走了之。”
“他为什么不能一走了之?”洛璟言直言不讳道:“你们都骗他。顾大人和慕大哥都间接害了他。他为什么不能怨恨,不能一走了之?就因为有人在等,就非要成全吗?我四叔的感受谁来顾及?”
“璟言。”季南游转头认真看着他道:“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当局者的个中体会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就算北驰不是个玩意儿,也总得给他个说话的机会。”
洛璟言低下头,苦笑道:“你没看到我四叔有多愤怒。慕大哥说了也是白说。”
“这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北驰一肚子坏水,还不就是留着关键时候用的。季南游朝他眨眨眼,闪身走了。
马不停蹄地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洛云啓手杵着他粗声粗气道:“人走了,老子不知道哪去了!你们这帮贼小子,没个好东西。我弟弟从跟你们混到一块。就没过过几天舒服日子!”
“洛二哥您等会再骂。告诉我云息的大致方向也行。”
“你找他干嘛?”
“我有话要说。”
“他不稀得听。甭白费口舌了。”
“那不行。不说得憋死我。你看咱们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我敬您声哥哥,您忍心看我这么大一人被话憋死?”
“……憋死你算了!”洛云啓堵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别找他了。顺便也告诉姓慕的小子,别让老子看着他,见一回揍一回,管他什么皇子王爷的。”
“洛二爷,季南游恳请您告知云息的下落。纵然季某对他不够坦诚,但朋友之意绝无虚假。云息就算不肯原谅,至少也能让我好好道个歉。望您能成全。”季南游收敛笑意,郑重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