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一声清晰的怒喝:“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竟敢耍我?!”
桑春:“?”
她是不是撞见什么交易现场了?
少女刚要绕出花林的脚步一顿,又无比丝滑地收了回来。
那一声怒喝后假山中就没了声音,像是也意识到了这里人多眼杂,于是在周围落下了禁止窥视禁止窥听的术法。
但这对一个术法能直接将堂堂乘玉仙君都拦在阵法之外的桑春而言,她只是轻轻抬手,那人落下的术法便无声无息地被她穿透了。
她安静地屏息,听到假山后传来细微的滴水声,而后是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我特意支开所有人来找你拿药,你竟敢说没有带?!”
“仙君莫要生气。”另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说,“您也知道问道大会期间无相宫对禁药的筛查有多么严格,我没有将药带在身上,这是为了你我的安全考虑。”
禁药?
桑春倚靠在花树旁,微微挑了挑眉。
假山后的对话依旧在继续。
经过药贩子的安抚,买药之人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很冲:“既然不能在这里给我,那你让我去哪里拿?”
药贩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仙君啊,我们这个禁药可是最新炼制出来的。您若是用了我们的药,即便他无相宫仙尊亲自来查,我们也保准让他查不出任何问题!”
他先是将禁药天花乱坠地吹了一番,又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仙君,只是如果将交付地点随便放在一个地方,或许会被无相宫的那些仙师发现,到时不仅是我们,您也会面临被剥夺参赛资格的惩罚。”
直到此时,他才图穷匕见:“您既然已经交了钱,我们自然会将药交给仙君。只是您若是想绝对万无一失、即便仙尊亲临也发现不了踪迹,您还需要再稍微交一点点灵石。”
买药之人先是暴怒,随后像是被说动了,开始和那一环一环给他下套的药贩子讨价还价。
桑春已经给无相宫的督查发了消息,对方暂时没有回复,她也就没有走,准备听听能不能把那药贩子的老巢挖出来。
就在这时,湖边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嘀咕说:“奇怪,难道小春没来这里?”
桑春:“!”
她想都不想甩手就是一道拘灵术落到假山后,但那药贩子似乎一直警惕着外界,在叶怀昭出声的一瞬间便捏碎符咒瞬影跃出数步,眼看就要跑出花林。
桑春对茫然站在原地的叶怀昭叫道:“拦住他!”
叶怀昭不明所以,但还是足尖一点兔起鹘落,持剑攻向药贩子。
剑式扬起的气流卷起地上散落的花瓣,纷扬而落时又被凌厉的剑锋尽数斩碎,风中传来清而浅淡的药香。
药贩子与叶怀昭交手的第一瞬似乎还想将她击开,但在瞥见她这张脸后,想都不想便收势转身,拼了命地逃跑。
叶怀昭轻挑眉,仗着自己灵力充沛,直接抬手放出一道毒雾阵法,在对方不慎吸入而晕头转地时将他轻松按在地上。
而留在假山旁的桑春也成功把那购买禁药的修士控制在原地。
叶怀昭拎着药贩子走来,正要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时,灵识中忽然感知到数人接近,随后是一道厉喝:
“不许动!”
沈玉山带着一群弟子匆匆赶来,他身旁的弟子瞧见假山旁边有人,立刻放出一道极其眼熟的拘灵阵困住花林中的所有人。
包括叶怀昭及桑春。
放阵的弟子一手拿着灵盘,一手举着戒律堂令牌,绷着脸说:“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交易违禁丹药。”
偏偏在此时,被叶怀昭拎在手里的药贩子眼珠一转,立刻哭天喊地地叫道:“叶仙君,您不能拿了禁药后就过河拆桥啊!”
桑春:“……”
叶怀昭气得尾音颤抖:“你说什么?!!”
沈玉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现场,微笑说:“叶仙君,不知您和桑仙君有没有时间随我们去无相宫的戒律堂走一趟?”
于是,问道大会进行的第一日,叶怀昭和桑春成功把自己关进了无相宫戒律堂。
一个时辰后。
叶怀昭站在戒律堂前跺脚:“你刚刚就不该拦我,就该趁着刚才让我揍他几拳!”
“还揍人呢,你差点就被沈玉山扣在戒律堂了知不知道?”桑春翻了个白眼,“他要是心思再歹毒些,直接拖延时间让你硬生生错过一会儿的对决,这样你就连第二轮选拔都参加不了,他师妹直接夺得魁首。”
叶怀昭冷哼一声:“我师兄在这里,他敢扣我?”
刚刚把自己师妹从戒律堂捞出来的谢迟云颔首:“若真是如此,我会亲自与沈仙君交涉。”
至于怎么“交涉”,那就只有谢迟云和沈玉山两个人知道了。
叶怀昭满意地转头去看无语的桑春:“你不是在散心吗?怎么还被卷进这种事情了?”
桑春摊开手:“我怎么知道,是他们自己撞在我面前的。运气这么差,可能是天道也觉得那药贩子做得太过黑心了吧。”
那一环套一环地圈钱方法,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谢迟云道:“每届问道大会都有弟子意图用禁药短暂提高修为获得更高名次,方才药贩交代的地点已经有人去彻查了。”
叶怀昭心中还惦记着那药贩最后给她泼脏水的损招,闻言说:“我也要去,我要亲自把这群混账东西送进戒律堂!”
此话一出,站在她对面的两个人反应截然不同。
桑春:“你去什么去,不知道你的场次马上就要进行了吗?”
谢迟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