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筝:“你还在意他生不生气?”
叶怀昭眨了眨眼,默默将几株白参放进盒中。
时闻筝看着她不太高兴的表情,只淡淡道:“他只是你师兄,又不是你的亲哥哥,不愿意跟他玩就不跟他玩,蛊虫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
他似乎还是拿她当小孩子。
叶怀昭鼓了鼓脸,她也不好说自己对谢迟云矛盾又纠结的心理,只能含糊地混了过去。
她心中郁闷,于是没挑多久便转头回了她在西翠谷的寝屋,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
这一次梦里倒是没再回想起什么过去的事情,叶怀昭第二日照常醒来,和时闻筝用早膳。
她咬着筷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我师兄也去丹河秘境找过丹河木吗?我见他登枯荣山的样子倒是挺熟练的。”
时闻筝说:“你第一次去丹河秘境就是他带你去的,你当时才十二岁,回来后你们两个被你爹好一通骂。”
叶怀昭咀嚼饭菜的动作一顿。
这又是她不知道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前往丹河秘境,唯独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去丹河秘境。
叶怀昭算了算年龄,如果她十二岁,那谢迟云就是十六岁,而丹河秘境是一个接近天罡境才建议前往的秘境,他们这顿骂挨得不冤。
只是她有几分惊异:“我师兄竟然答应带我去?”
谢迟云小时候也这么叛逆吗?
时闻筝幽幽盯着她:“你对你自己小时候的烦人程度就没有一点认知吗?”
他的目光太有压迫性,看得叶怀昭挪开视线,又听时闻筝道:“你不仅让他带你去了丹河秘境,还和他打了什么赌,最后你们两个平局,互相包了对方在路途中的花销回来。”
叶怀昭:“所以我师兄买了什么?他该不会是狠狠宰了我一顿吧。”
“你师兄买了什么回来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师父,”时闻筝瞥她一眼,轻哼一声,“但你倒是狠狠宰了他一顿,回西翠谷时带了整整三大箱东西。”
叶怀昭:“……”
她飞速吃完了早膳,一抹嘴站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后重新走出门。
端着碗筷的时闻筝看着扎着高马尾,一身轻便劲装的少女,问她:“又去哪儿鬼混?”
“师尊你怎么这么说我!”叶怀昭伤心欲绝一般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才在时闻筝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老老实实说,“要去找给我下蛊的凶手。”
求人不如求己,叶怀昭决定主动出击。
第9章 “师兄这个身份不足以,师弟就可以吗?”
按照昨日师尊的分析,这只蛊虫是以叶怀昭为母体培育而成的,也就是说,下蛊之人应该对她极为熟悉,或许就是她身旁的亲近之人。
叶怀昭生于长风门、长于长风门,她的亲近之人不是长风门的一众师长,便是她的那些同门。
但叶怀昭可以肯定,真正的养蛊之人绝对不是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养出来的蛊虫绝对不会让她师尊连辨认都辨认不出来,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叶怀昭认为,对她下蛊的人至少有两人一个潜伏在她身旁,一个躲在暗处养蛊。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叶怀昭暂且没去找自己身边这个凶手,而是出了宗门,向西御风一刻钟后落到一处人烟罕至的树林中。
她像是来过无数次一样熟稔地在树林中穿梭,路过三次长得一样的古怪高石后,没有边界的树林尽头忽地显出一条小路。
叶怀昭踏上小路的那刻,嘈杂的人声顿时潮水般灌入耳中。
深林中的集市显露在她的眼前。
蹲守在集市入口的人瞬间向叶怀昭涌过来:“哟,这位仙君可是初来乍到?只要三十灵石,鄙人带您逛遍这林中乡,您想要什么都给您找到!”
叶怀昭:“三十灵石?我上次来你还收二十灵石。”
那人:“嗐,这不是长风门又带人剿了一处黑市嘛,咱们这林中乡可是南境中最大的黑市,我们也是在顶着被那群修士抓住蹲大牢的风险来做生意的嘛!”
他看了看叶怀昭,自认为宽容道:“既然是见过的仙君,那鄙人这次给您算个回头价,只要二十五灵石!”
叶怀昭呵呵冷笑,心想还二十五灵石,要是我把脸上的伪装一撤,我都能让你倒赔我一百灵石。
她拨开拦路的人群走进宽敞长街,沿路皆是售卖各种稀奇古怪玩意的商贩,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皆是和她一样,对身形容貌进行了伪装。
叶怀昭目的明确,直奔长街尽头的钱庄。
进入人山人海的店中,她将手中令牌一拍,冷静说:“把你们老板叫来。”
一刻钟后,素色衣衫的秀丽女子亲自斟茶,在袅袅白雾升起的同时,挥手让后院中的仆役散去,恭敬问道:“叶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南境最大黑市的主人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少女,试探道:“山抚洞的那处黑市坏了规矩,素水已派人将痕迹都扫干净了,具体情况也已经汇报给叶掌门莫不是还有什么差错?”
叶怀昭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是她喜欢的花茶。
“我相信阿水的办事能力,来找阿水是为另一件事。”
叶怀昭道:“从去岁到现在,长风门附近有没有会医术、巫蛊之术,并且行踪异样的陌生人停留?”
长风门是南境各门派之首,负责维持修真界在南境的和平,对凡间城镇亦有庇护之责。
黑市在修真界不稀奇,三教九流各方人马在黑市交易置换,每日都有无数消息传入黑市,再从黑市传出。
只要不太过分没有越线,修真界的各门派对黑市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其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