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玉竹赶紧拽了一下周怀宁的衣袖,有些着急,“姑娘,刚刚奴婢去取鱼食时看到了那廖家姑娘,万一让他给碰见,岂不是?”

周怀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徐南向来是个不管不顾的,万一有什么拉扯,吃亏的必然是廖大姑娘,现下好不容易才许的婚事会打水漂。

湖边现在人倒是比刚刚还要多,徐南带着小厮过去就凑在了边上。

周怀宁在玉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站在远处,没过一会,玉竹就又回来了。

紧接着就听到噗通一声,人落水的声音,瞬间几个国公府的下人也赶紧跳下去救人,不然要是贵人在自家出了事,国公爷跟夫人少不得要责备他们。

周怀宁刚刚站在那边就发现湖边的一块石板不怎么结实,让玉竹过去把石板悄悄挪动一下,眼看着徐南踩了上去,她并不是要徐南的命,只是希望能让他速速离去,想当初,他求娶自己之时也是这般背后议论过自己的罢,看他被捞上来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又想起一件往事,他们两个在徐府有一次大打出手,自己也曾亲手把他推到家中的荷花池里,那荷花池很浅,不过那会子是夏日,倒也不冷,后来夫人跟大哥知道以后没责怪她,先骂了一顿徐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其实在徐府的日子过的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没一会,这事就已经上报到国公爷那边。

徐南冻的大呼小叫的,换上衣服,喝了姜茶,折腾了好一番才算是缓过来。

“我大哥呢,他还在吗?”

升登耷拉着脑袋摇摇头,“大爷忙着呢,今还要去宫里回话。”

徐南才算是放下心,幸好大哥不在,不然他又要几个月出不来府,遂就扯扯自己披着的被子,盘着腿坐在床榻上,双手捧起一盏茶。

“徐南,你可好了?”一位披着灰色绸缎斗篷的公子笑着就走了进来。

徐南一听声音便知是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蒋小侯爷,是来瞧我笑话的吧。”

陈时砚跟在后面也似笑非笑的进来,坐在茶桌旁,先倒上一杯热茶。

“你怎么好端端的掉了进去?”

蒋闻阶倒是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幕,那姑娘笑的眼睛亮亮的,在这冬日里瞧着就让人暖怀,比前两次见到是鲜活了一些,只是不知徐南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果然上次能在陈家说出那等话的人不会那么的好摆布,全都是装出来的乖巧。

徐南没好气的摆摆手,“算我倒霉,踩在一个不稳的石板上,一下子就掉了进去,幸而我大哥刚刚已经走了。”

陈时砚一直不开口,这会倒是插了一嘴,“徐少卿也来了吗?早知我就也该过去见礼的,有一篇论策想请教一二。”

徐南顿感没劲,“我大哥是个没趣的,而且忙的四脚朝天,陈阁老是两榜进士,又入内阁多年,岂不是比我大哥强上许多。”

“这不一样,徐少卿是连中三元之人,听闻圣上让他要做三皇子的师父?”

徐南知道的也不清楚,“应该吧。”

三皇子天资聪颖,最得皇上心意,估计已经有立太子之意,徐少卿做太子师父,往后便是帝师,前途真不可限量。

蒋闻阶在一旁听着也有些无趣,“他跟序川一样,对徐少卿多推崇,只有咱俩臭味相投。”

徐南不可多得的点头。

蒋闻阶撩起衣裳坐在他身旁,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好整以暇的开口。

“你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啊?”

徐南被他这么问的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刚刚被禁足两个月,哪有时间得罪人啊?莫要诬陷于我。”

蒋闻阶倒是没再问,只觉得十分有意思,随问起另外一件事。

“我母亲前些日子去你家拜访老夫人,说起来你大哥订婚的扬州赵家姑娘,何时完婚?”

徐南一脸无奈的摇头,“那赵家姑娘母亲上月突发恶疾离世,姑娘要守三年孝期,那边已经快马加鞭来信,要与我家解除婚约,但我大哥执意不愿,说是要言而有信,估计要且等呢。”那边的意思很是明确,大哥年纪已经越来越大,应早日完婚,守完三年孝期,大哥眼看着三十而立。

蒋闻阶坐在他身旁,打趣的开口,“我记得你大哥第一个有过婚约的姑娘是突发恶疾去世,这第二位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本来外面传言说的就不好听,现下如果这件事情再传出去,你大哥恐怕克妻的名声就彻底坐实了。”

徐南听完就上手使劲勒着他的脖子,急切开口,“蒋闻阶,信不信我揍你,我大哥才不是。”

陈时砚在旁无奈笑笑,“闻阶,别逗他了。”

蒋闻阶忙举手装作投降的样式。

徐南才放过他,“想嫁给我大哥的女子从通惠河头能排到尾好吗?”

蒋闻阶不置可否。

周怀宁带着玉竹回到一处花厅里慢慢品茶用点心,闲散自在,一直到结束,冯嬷嬷脸色不善的过来请她回家,似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也没主动问,果不其然刚刚出了大门,看着大伯娘在跟国公夫人说话告辞,旁边的周海宁则是站在一旁满脸挂着不高兴。

玉竹扶着周怀宁上了马车,一直到车慢悠悠的出发。

周海宁还在车上怒气冲冲的。

“二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周怀宁想着能让她这般生气的,便只有四姐姐了。

周海宁气的要摔东西,可马车里什么都没放,她最后也只好作罢,只双手捏紧帕子。

“周溪宁,不……她不顾脸面。”

周怀宁心中一动,能让周溪宁放下一直维护的脸面的事情只有嫁人。

“今日在厅内做诗句,她倒是跟孙家的嫡长子眉来眼去的,打发着人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啊,难道她不知那是禾婉表姐未来夫婿吗?你且看着吧,回府母亲定不会饶了她,若是舅母知晓这件事,必定也会把母亲也一同责怪的。”

周海宁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个明白。

周怀宁知道今日国公夫人以及长辈们也是在诗词会上,所以公子姑娘们倒也不必太过避嫌,上辈子周溪宁也并未嫁给孙家这位嫡长子,只是听闻陈禾婉嫁入孙家后日子并不太好,那孙家嫡长子且只是个名声好的,在学问做官上无任何建树,孙家自此也走向败落。

整个北直隶,多少官宦人家,世家贵族,也并非是代代人才辈出,败落不过几十载而已。

“四姐姐应该不会的吧。”

周海宁听她这么说,眼睛一瞪,“你知道什么啊?我母亲早就说过,四妹妹心气高。”她说完又一甩手,“跟你我也说不着。”

马车晃晃悠悠的,上辈子周怀宁从出事后,这几位姐姐妹妹再没见过,之前还有些消息,后来消息也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