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殷照心早已泣不成声。
她缓缓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嘴,整个?人悲恸又?无助。
原来?他真的不是有意失约的,他被困在了敌人的包围之中,他根本无法脱身?......
一人对数人,那同螳臂当车有什么区别?哪怕这样?,他也要赶在婚礼当日回来?。
难怪那日他不拜天地也不拜高堂,是因为?他浑身?上下全都是伤,他根本就?跪不下去。
但尽管如此,在最后,他还是要与她对拜。
而她,偏偏在昨日夜里,还要拿这件事去刺痛他的心。
殷照心闭了闭眼?,脑中响起了昨夜魏南筝不经意间同她说的话,在那时,他的妹妹就?已经告知了他受伤的事情,可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的她根本就?没有当做一回事。
见她悲痛欲绝的模样?,祁玄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将手中碎成两?半的玉佩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当时情急之下,魏璟让我活着出去交于你的,既然如今他也没事,也该物归原主?了。”
殷照心闻声抬起头来?,眼?睫上挂满了泪,她懵懂地看向了祁玄手中。
待看清那玉佩的模样?后,她刚刚有些平复下来?的情绪又?一次瓦解崩溃。
假鸳鸯(九)
殷照心目光死死地盯着如今躺在祁玄手中那枚碎成两块的玉佩, 脑中闪过的全是梦与现实交汇的零星记忆
是梦里那枭雄小心翼翼地将玉佩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祖传的信物......既然你肯收下,我便当你同意跟在我身边了。”
亦是现实那日去清心寺的路上,魏璟的闪躲与试探:“那是我祖传的玉佩, 是要送给未来妻子的信物,郡主还想要拿走吗?”
无论是他在梦中还是现实里说过的话, 如今全都在她脑海之中反复回荡。
她颤抖着拿起了那枚早就碎掉的玉佩。
她最开始就是为着这?个......才决定暗中调查他。
也是在此之后, 两人之间的交集越发密切。
还有?原本应该死在去清心寺路上的守材,如今也好?好?地活着, 一直跟在魏璟的身边。
这?通通都是在梦里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梦里,在成婚之前他们就是一对陌生人。
现实,哪怕身份错乱,他们依旧不受控制地纠缠, 就像两根早就连在了一起的红线。
梦与现实,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她早就该想明白的。
殷照心将那两瓣玉佩紧紧握在手中,缓缓放在了心口处。
昨日夜里......她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他身受重伤,也要不顾痛苦,孤身一人从郊外赶回来,只为了与她的承诺。
可她呢?
她不管不顾地将所有?的罪责通通加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如同梦中的他伤害她那般,原封不动地将恶意?还了回去。
可明明现实里他没有?做错什么。
原来昨日大婚......他说的那句“我来晚了”是这?个意?思?。
屋中,殷照心的哭声反复回荡。
这?是她继那日赐婚后又一次嚎啕大哭。
只不过,这?次魏璟不在她的身边。
而?她......
却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他在的日子。
她猛地起身,不顾眼前的天旋地转,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见状,吴若娴连忙跟上前去。
“昭昭!你至少等到情绪稳定了之后再走啊!”
殷照心眼下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吴若娴担心她贸然跑出去会出什么事?,正?要追出去, 却被祁玄出声叫住了脚步:“若娴,让她去吧。”
闻言,吴若娴双脚停在了原地,她转过身去,看着祁玄的眼睛:“你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她这?样跑出去你就不担心?”
面对她的质问,祁玄笑?容有?些无奈:“会有?人比你我还要担心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来,在若娴的面前晃了晃:“你也收到了,对吧。”
吴若娴一愣,脚步不自觉上前,定眼一瞧,那封皮上面的字迹,赫然与自己晨起时收到的一模一样。
都是来自魏璟。
吴若娴眼皮一跳,似乎对此有?些厌恶:“你们男人就喜欢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以?此来迷惑我们这?些心软的姑娘家。”
祁玄没有?在意?她话中的另有?所指,而?是反问道:“那若娴为何?还要选择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