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手上一顿,“我可没这么想,说了多少遍了,你不要把你想得认为是我想得。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性格,成长环境都会影响着人,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好那就做出改变,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问题,那就不变。反正只有你是你,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
“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许悠悠道,她记得裴栖寒向来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的。许是今日,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吧。
裴栖寒鼻腔里轻微泄出一丝哼鸣,他几度张唇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许悠悠问。
上完药后,裴栖寒拢好自己的衣衫,轻声答:“没什么。”
有时候他自己也弄不懂自己。
*
这日,许悠悠履行自己的诺言,提着一篮子的蔬果前去探望郭焦。
刚到门口贺生出来迎她,顺便顺走了篮中的一颗果子。许悠悠没好气地看向他,这东西可是给郭焦的,他怎么好意思偷吃!
进了屋,邵云程及其余的众弟子都在,三两成群围在一起讨论着郭焦的伤势。
他平白无故地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诸位师兄弟们关地向他问起缘由,他趁众人不注意时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着许悠悠,旋即便将目光撤下。
有人察觉到他的闪烁其词不肯将真相道出,便指着许悠悠调侃道:“我说郭焦,你受伤了看小师妹做什么?难不成你这一掌还是我们小师妹打的?众所周知小师妹她可没什么修为,你这内伤来得蹊跷啊。”
“瞎猜什么,谁说我这伤是小师妹打的了?”郭焦气闷道。
“开个玩笑么?你至于这么认真?”那人继续说道:“前日问你缘由你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大家问你缘由你不答,现在轮到小师妹问你,这你总该说了吧?”
那人将话头抛给许悠悠,“你说我说的对吧,小师妹。”
许悠悠抿唇笑而不语,并没有接他的话。
郭焦不太敢注视许悠悠的眼睛,只将自己的脸藏入柔软的枕头中,平声说道:“只是修炼的时候一时走火入魔,你们别多想。”
“不太对吧?”其中有一人提出疑问,“你昨日衣禁大敞开的时候我见道了你胸口上的伤,分明像是掌伤,皮肤的伤痕上还有锋利的棱角,这个掌风依我看像是裴栖寒的。”
“什么?裴栖寒的?”人群中有一人发出惊叹。
“你的意思是说裴栖寒平白无故打了郭焦一掌?”有一人气氛道:“真是欺人太甚,迟早有一天我得把他手里的妖丹抢回来。”
另有一人阴阳怪气道:“你少说些,小师妹可还在这呢。”
“哦,也对。我到是忘了,小师妹如今和那废物关系是越发的好。”
“你们!”许悠悠气道。
看着眼前愈加激烈的讨论,许悠悠正欲开口道明原委。
“诸位师兄弟,口下留德。小师妹她一直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你们别污蔑她。”郭焦恰时看了许悠悠一眼,他出言制止了众人的揣测。
接着他对提出疑问的那人嫌弃怼道:“大晚上的想必你肯定是看错了。再有,谁没事会盯着我的胸口看,你莫不是有什么别的爱好。”
那人耳根一红,张口结舌吞吐道:“郭焦,我警告你,你可别乱说话。”
“那你先别乱说话。”郭焦眉间带着不悦,“我只是当纯练功的时候差点走火入魔受了内伤,此事与裴栖寒无关,你们不要多想。”
一人调侃说:“走火入魔,郭焦你练功的时候想什么走火入魔呢?”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该不会是在想我们的小师妹吧。”
陡然被提到名字的许悠悠怫然不悦,即刻便道:“你们别乱说。”
现场乱做一团,郭焦捂着胸口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将那些聒噪的人群给轰了出去。他们闹也闹完了,是时候该散了。一时之间房间内便只剩下他,许悠悠,邵云程与贺生四人。
屋内一时悄无声息,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邵云程出言提议道:“既然是练功导致走火入魔,不如出去见见天光,明心静气顺便也去去晦气。”
郭焦应是。
一行人走到屋外,邵云程将手搭在郭焦身上,语重心长道:“既然是走火入魔,最近便多念些清心决,静心咒。”
“是,师兄。”
离试剑大会还有十天,郭焦这会负伤,必定是不能上台比试。
许悠悠起初提出试剑大会本意就只是想让邵云程与郭焦比试,但在陆息的改动之下,这场大会变成了全员间的较量,想来能在这场比试中拔得头筹,名列前茅的人按照铜临山的规矩当有资格享有更多的资源。
巨树底下,邵云程言语间尽是无奈:“你们一个个还真是不让我省心。贺生自愿放弃参加试剑大会,如今郭焦又负伤,这回我的左膀右臂可都失灵了。”
这话自嘲意味十足,贺生赶忙道:“邵师兄谬赞了。我一个闲人,怎么能算的上是师兄的左膀右臂。”
贺生从来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他这话在同邵云程撇清关系,他从不拉帮结派,更不可能对团体有所归属。那时在陈情书上签字也只是凭自己一腔意图而为。
许悠悠开口问:“贺师兄,你为什么要放弃参加比试?”
贺生敷衍她道:“同人比试可不是我的强项。”
他的弦外之音许悠悠听懂了,她便故意说:“哦,我知道了。比试不是你的强项,坑我钱就是你的强项了,是也不是?”
“小师妹这话有理”贺生捏捏自己的下巴,装作思索的模样。
“诶,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当真了吧?”许悠悠指着贺生的良心,忿然作色道:“不许坑我的钱!”
她炸毛的样子将众人逗得开怀大笑,欢乐气氛中许悠悠自己也忍俊不禁。
一派其乐融融中,邵云程不知怎么便挪开目光投向远处,他脸上神色一动,扬起的嘴角忽然就收起,平下。
许悠悠最先注意道,便问:“邵师兄,怎么了吗?”
邵云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眼中晦暗不明,轻声作答道:“无事,刚刚是只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