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危险。”他忙捂住许悠悠的额头,摇摇头。
“在我弄清楚之前,不可再以身放险。”他叮嘱。
“嗯。”许悠悠只得点头。
他又撑不住要坐下,许悠悠连忙将人扶去自己的床边坐下,“师兄,怎么样才能够减轻你的痛苦?”
“悠悠。”裴栖寒闭着眼,将她的头按过来。
两人贴额,她额头上的印记泛出一道蓝光,裴栖寒的神识再度进入她的心海之内。先时,她晕着,故而情绪和触感比不得如今这般强烈。
她似乎是被他紧紧地攥住,如同捧在手心里,又似被他按在心口上。心蓬勃的跳动着,身随浪潮沉浮。
许悠悠从中抽身,流了一身的汗。
“我……”她有些不好意思。
“悠悠,我”裴栖寒顿住,“不要离开我。”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这个承诺她都不知说了多少回了。
“好。”他应声,尤为郑重。
方穆和司徒雁中途来慰问过许悠悠,问清楚当时他的情况,被容恕和她一起糊弄过去。
三日后,江邑的雨就会停歇,届时她就和裴栖寒一起回铜临山。
这日,姜婴与集市中斩首,许悠悠过去看,姜婴跪在地上,先前囚车经过街道姜婴的身上都被泼了不少的菜叶和鸡蛋。
“他真的是真凶么?”许悠悠问容恕。
“当然……不是。”容恕道:“不过他也有包庇之嫌,是他自己要为容见俞做替罪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总算也能给江邑和这云陆的百姓有一个交代。”
许悠悠深吸一口气,道:“等我回去,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
就在姜婴要被斩首的时候,刽子手的大刀忽然被人击退,有一个黑衣蒙面人过来救人,许悠悠道心不好。容恕过去,与黑衣人缠斗在一块,没几招的功夫,蒙眼眼便落败在容恕的手底下。
容恕扯开那人的面纱,竟然是缥缈宗的弟子。
“怎么会是你?”容恕皱眉问道。
缥缈宗的弟子道:“姜婴不是这件事的真凶,我了解他的为人,更不能看着他白白去送死。”
姜婴站起身,说道:“我并不无辜。”
容见俞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无意撞见过,他都知道,是他一直都在包庇。
那人气道:“就算要伏诛,今日在这断头台上的也应该是容见俞。”
“我是她的丈夫,理应当撑起一个丈夫的责任。你不懂,我爱她。”姜婴说着从旁取下一把剑,自刎。
飞溅的血喷下来,许悠悠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从后面伸出来一只手,替她遮住这般血腥的光景。
“师兄。”是裴栖寒。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问。
许悠悠转身,钻进他的怀里,有点难过。
她不知道她的选择是不是对的,她想救很多人,但是她最想救的还是裴栖寒。如果在这个时候挑起铜临山和七善门的争端,裴栖寒一定逃不出这个旋涡。
“师兄,我们以后离开铜临山好不好?”
起初裴栖寒没有回应。
她等了一会,他才说好。
*
江邑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许悠悠临行前总算是见到了贺生,他们还有道别的机会,她问他:“你还会铜临吗?”
贺生说不,他不回去。
许悠悠表示很欣慰,“也对,铜临山不是一个好去处,但是那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呢?”
贺生说:“四海为家,无拘无束。小师妹,我能有今天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没有这么多够我挥霍的资本。”
许悠悠笑道:“行了,你心里感谢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嘴上说出来怪肉麻的。”
“你什么时候也会离开铜临?”贺生笑笑,问。
“应该快了。”许悠悠回答说,她会离开铜临的,带着裴栖寒一起,这是她想了很久的事。
“再见。”两人算是告别。
许悠悠一一同江邑众人道完别,最后走过容恕身边,他背对着她,依旧是火红的衣袍,许悠悠喊他时他便转过身来,与众不同的是,他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见她愣住,他俯下身,将面具摘下逗她道:“小先知,我们东阜再见。”
这个面具是他们初见时容恕脸上的恶鬼面具,他一番俏皮的举动将临别之时的悲伤弄得荡然无存,她不禁莞尔,扬着眉眼对他道:“再见。”
此时,她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自己的那把破烂玩意,她阻止裴栖寒召出自己的惊鲵剑,原因是,他的伤势还没完全痊愈,而她已经拥有了能够搭载他的能力,她希望裴栖寒也能够依靠她。
“师兄,你就相信我吧。”她的话里多多少少还带着一点点哀求。
裴栖寒被她弄得心痒,他并非不信任她,只是他觉得在他们这段关系中,他应当是被依靠者,拗不过许悠悠的哀求,他点头应道:“好。”
踏上剑刃,许悠悠对他说:“你不能就光站着啊,你得扶住我的腰。”
见裴栖寒还不伸手,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腰上放,笑嘻嘻颇为自豪地对他说:“就像这样,你要抓紧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