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冷哼一声,侧过脸。
台下,主管朗声宣布鉴宝会开始。
第一件展出的宝物扫霞衣最后以黄金一千两被三楼的一位客人拍下,许悠悠看去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所有人的翠屏都已经撤下,唯有这人的屏风还在。
见许悠悠有疑惑的模样,容恕为她解答道:“那个,是皇家的人。”
“皇家的人?”许悠悠皱眉道:“那他们也会想要混元珠么?”
容恕轻描淡写道:“谁知道呢?”
若他们也来抢着东西,冥冥之中,他们可是又多了一个劲敌。
鉴宝阁的第二件宝物七香车被禹州古氏拍走,第三件宝物踏云靴被天山派的人拍走,第四件宝物引魂钟被缥缈宗的人拍走,第五件宝物被金竺符笔被七善门的人拍走。
一个个真的是价格不菲,财大气粗。
五件宝物均被售卖出,期间许悠悠与容恕不间断的交谈声就没有停过,容恕是个没品的家伙,自鉴宝会开始就拉着许悠悠从别人的样貌在谈到宗门背景,然后在谈到宝物本身。
从前和裴栖寒在一起待的久了,两人之间只有她一直在说话,许悠悠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十分健谈的人物,直到她遇见容恕,这才发现这世上也会有能让她不停歇想要喝水觉得口涩的人物。
许悠悠又往自己口中塞入一大块西瓜,她将余下的果肉推到裴栖寒的面前,问说:“师兄,你要不要?”
裴栖寒制止住她斟茶的手道:“少喝些。”
少喝些,便能少同那人说两句话。
许悠悠点头应下。
今日,鉴宝会只会展出六件宝物,现下是最后一件紫金葫芦。
忽地,从屋外来了一个应侍,附在容见俞耳边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的脸色刹那凝住,而后扶起衣袖上楼。
分别有几位应侍前往七善门弟子所在、缥缈宗弟子所在的茶水间,各在他们身侧附耳说了一些什么话,许悠悠便察觉到他们的视线都飘着聚集到了一处。
他们处在这些人的视觉中心。
许悠悠吃东西的胃口瞬间没了,扭头望向容恕道:“你又做了什么?”
容恕怂肩,“你们这是又看我做什么,我清清白白可什么都没干。”
台下的拍卖正常进行着,容见俞皱着眉头走来,对着他们一行人语气严肃道:“今日又有一名女子失踪。”
“哦。”容恕将自己的尾音拉得悠长,散漫的语调刻意在强调他浑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反而满脸轻松地对容见俞道:“这下,你们总该相信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了吧?”
容恕看向他身后站着的两位官差,直视着容见俞的眼眸,“他们这两日可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容见俞默不作声。
一转眼,杜听和杜念已经到此,而对面方穆和司徒雁也有起身的趋势。
见着这副场面,许悠悠心中大概有些明白容恕为何要死皮赖脸的赖着她这儿了。
敢情是拉她来挡枪的。
杜念快步上门讥讽:“容恕,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帮凶?”
容恕待她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帮凶了?找不到证据,莫要空口无凭诬陷人。”
“谁说我没找到证据?”杜念冷笑一声,“我们在元诏城已经找到了证人,你在元诏城分明接触过杜娇。”
容恕浑不在意道:“我一年接触上百个女人,你说得杜娇是谁我一点都不记得。不过既然是你们缥缈宗的人,那死了也是活该。”
“你!”杜听的眸中简直是要喷火。
容恕笑一声就当是没瞧见。
说着,杜念便要拔剑。
容见俞制止杜念道:“杜姑娘,这里是鉴宝阁不是你们缥缈宗,还望杜姑娘遵守我们鉴宝阁的规矩。”
她续声:“在鉴宝会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们大家不想看见的。诸位也瞧见了,两位官差在这失踪案发生期间并没有离开容恕的身侧,说明这不是他做的,至于有没有同伙,这得另说。”
眼见容见俞维护自家弟弟,这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杜念自然没有别的话说。
她冷哼一句后便没再有什么多的言语
一旁,七善门的两位弟子走近这个小阁房中,这里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方穆先是给容见俞打了个招呼,然后是许悠悠,再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裴栖寒身上久久不曾撤回。
裴栖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忽然许悠悠身上的示踪铃变得叮叮当当的作响。
这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
许悠悠了然,随即清清嗓子一声对着方穆笑说:“方大侠,你盯着我家师兄看什么呢?”
她这么一说,方穆自觉失礼,连忙将视线撤回,然后对着在场一众人等道:“早在两月前,本门掌门师尊便令我派弟子调查这少女失踪一案,如今大家齐聚在此,更是深陷入这案件的风波之中,我看不如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捉敌。”
杜听不屑道:“这门事,可是我们缥缈宗在管,你们七善门怎么可以与我们争?”
方穆解释说:“这不是争,而是为了真相和和平。”
杜念也在一旁道:“这是我们缥缈宗接管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七善门来插手,如此岂不是让人小看我缥缈宗?”
司徒雁听这几人诋毁自己的宗门,不满说:“既然你说你们缥缈宗接管此事,那敢问你们查出正凶了么,还是说在这里以公谋私?”
“你说谁以公谋私?”杜念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