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也没矫情,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只不过酒量太差,几杯过后,白净的双颊就被酒精熏得格外红润。

但她酒品还算可以,喝多了也只是坐在座位上,双手托腮地支着脑袋。

她原本觉得还在可控范围内,还能接上一些专业的话题,可聊着聊着,眼前的人就开始重影了。

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脑袋也变得笨重。

蒋泽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温组长这个酒量……”

“她平时不喝酒,这个酒后劲太大。”

江寻牧拿起桌上一旁的酒瓶看了眼,适时道:“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

温颂听见有人在说话,但又意识模糊,似有人扶着她在往外走。

今天她是和江寻牧一起来的,之所以敢喝酒,也是因为知道有熟人在场。

饭桌上只要男多女少时,那注定离不开酒。

她不介意给蒋泽这个面子,让后面研发过程中的沟通能够顺利一些。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个红酒的后劲能这么足。

江寻牧刚扶着她走出餐厅,一辆黑色宾利徐徐停在面前。

车窗降下,商郁坐在后排,若有似无地扫了眼他落在温颂肩膀上的手,公事公办地提醒:

“江总可能要回包厢一趟,蒋泽还有些专业问题需要和你沟通。”

刚他要走的时候,也没听蒋泽说什么。

江寻牧蹙眉,“可是小颂喝多了,要不我先送她回家再过来?”

“没事。”

商郁推开车门,一把捞过女孩细软的腰,声音淡淡,“正好我要走,我送她吧。”

语气平常得像只是在日行一善。

江寻牧不放心,“商总……”

“江总,”

商郁神情淡漠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你是怕我把她拐卖到哪个深山老林?”

“……”

江寻牧噎了一下,也从老师那儿听说过一点他和温颂的过往。

在当年那件事之前,他一直是个好哥哥。

思及此,江寻牧也没再坚持,“那就麻烦商总了。”

商郁颔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放进了车内。

骤然的腾空令温颂获得一丝清醒,她慌张地在皮质座椅上胡乱爬着坐起。

双眼迷蒙,下意识叫了一声,“寻牧哥……”

车子在路上平缓地行驶着,路灯在道路两旁树枝的遮挡下,光线斑驳地洒进车内,愈发衬得商郁深邃硬朗的脸冷沉骇人。

“和江寻牧关系很好?”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得驱散温颂心里的慌张,卸下戒备。

她迷迷糊糊地靠着头枕,如实交代:“还不错。”

“寻牧哥……对我很好。”

男人觑着女孩白皙动人的脸颊,眸光涌动,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商郁对小九不好?”

“商郁?”

大抵是太久没人叫过她的小名。

又大抵是酒精太过令人神经松弛,温颂嘀咕一声,有些鼻酸,可饶是喝醉了,她也习惯性憋住眼泪。

她嘴巴瘪了瘪,又有些释然,“他……他不要我了。”

七年前是如何被无情送回老太太身边的,她喝醉了也记得。

太过根深蒂固。

那是她第一次全身心信赖父母之外的人。

她把他当成救赎,当成亲人。

他把她当垃圾。

“他没有。”

男人神情晦暗不明,喉头滚了滚,还想再说什么时,见女孩又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

他及时问:“还是住向林苑,对吧?”

“才不对,我搬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