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
宋浔舟在楼上会议室,身为主决策人,处理一桩关系着公司未来走向的海外合作;陈均刚结束与当事人的会面,与同事上峰作别。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前行,每个人都不容易。
是以齐妤告诉自己,别再纠结于过去的那些不甘与偏执,过去不是不重要,而是当下更重要。
现在的确很好,不是吗?
陈均回国了,在 A 市定了居,有房,有工作,稳稳当当地扎了根。过去一年见不上一次的人,这两天接连碰面。
齐妤不是不高兴,只是那份高兴一过,心底总会浮起一种说不清的委屈。
她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洞,大概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漏风了。
她到底是有怨的,只是当下突然被触发了。
齐妤怪自己,也怪陈均,怪他来得太晚。
责怪后又庆幸,总比永远不来得好。
情绪向来是私人的,是不能、也不该归咎于任何人的。
但偏偏,陈均总有让她高兴的能力。
齐妤不知道这是情绪被点燃,还是情绪被唤醒,只知道,只要陈均出现,她的情绪就会不受控制地走向他。
为他高兴,为他伤心,只因他是陈均。
好看!
给星星比一个大大的爱心~??
天…俺开始左右为难了
右|一颗没有价值的酸葡萄??
手里的塑料杯余温尚存,齐妤定神看着对面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
“夏天喝热饮,这么自觉?”陈均说。
齐妤的视线从若隐若现的蝴蝶移到陈均脸上,他嘴角打趣的笑容还在,很温柔,有纵容的意味,仿佛齐妤靠近,他不会回退躲避分毫……
和他这几年做的全然相反。
齐妤不想细想,她有些逃避地收回目光,缓匀气息,悄悄搓了下手,杯壁没有水珠,手心却出了层细汗。
“对啊。”齐妤轻声说,“我一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比如呢”陈均顺口接了一句,“有什么你不该做?”
齐妤看向陈均,黑沉的眼眸里看不出太多情绪。
你要让我讲明白连我自己都没想清楚的一些事吗。
陈均偏开头,“我是说,这个做法很正确。”
“是么?齐妤勉强扯出一个笑,“谢谢。”
齐妤转回头,再想找花丛里的蝴蝶已是不见,她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正确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其他未被选择的不一定不好。”
半晌,陈均才几不可闻地说:“但它也可能只是一颗……没有价值的酸葡萄。”
齐妤垂下眼,不置可否,“也许吧。”
齐妤晃了晃杯中的咖啡,振作心情道:“确定已知的是我丧失了夏天的一大快乐。”
“喝冷饮的快乐?”
齐妤点头,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炎炎夏日,一杯冰可乐或者冰拿铁,想想就能提升多巴胺。”
陈均恢复如常,方才的失态仿若错觉,他低低地笑了,短促的笑声飘荡在风中,飘进齐妤的耳朵。
一起飘进她耳朵的,还有他喃喃的低语:“听起来的确是个小倒霉蛋啊。”
齐妤看一眼身边的男人。又来了。
小时候说她麻烦精,后来升级为笨蛋,现在索性当着她面成了倒霉蛋。
他们似乎习惯以玩笑的方式,找些不痛不痒的词来囫囵跃过真正的不敢触碰与不可深思。
齐妤没有反驳,默默喝一口咖啡,转而问陈均:“你今天过来是谈什么?”
陈均看着她,没有说话,齐妤顿了一下,不确定道:“你们的案子是不是不能往外说?不说也没事。”
她并不是真的八卦,只是想知道陈均周末在做些什么,是什么事情把陈均带到了她面前。
陈均摇头,“没,没那么机密,又不会讲太深。”
“讲太深我也听不懂。”
陈均笑,声音一贯温和,“我供职的律所你了解吧?”
“嗯。”为着他特意去了解的。
陈均在美国四年多时间里,除了开始一段时间齐妤单方面的怄气,陈均给她打电话不接、发讯息不回,破了两人最长不联系时长记录外,后面在两人不算频繁的联系中,陈均把他的职业规划悉数告知齐妤。
起初齐妤有些别扭,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你在美利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