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颗被私藏的星星,在他和她之间,被阳光照亮,闪烁明灭。
齐妤指指项链,问宋浔舟:“你比赛戴这个,不会影响运动吗?”
宋浔舟顺着齐妤的指尖低头看向胸膛,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实不妨碍,打球时与对手的肢体碰撞多,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场上,不会分心注意到别的存在。
但宋浔舟有些犹豫地慢慢说:“是有点,想摘下来。”
说完他看了眼自己,又抬头看齐妤,像在试图寻找解决办法。
取下来放哪里呢?
齐妤下意识打量了宋浔舟一圈,他运动短裤没兜。
宋浔舟咳了下,说:“可惜没地儿放,只能戴着。”
有问题却无法解决、颇为遗憾的样子。
“言嘉什呢?”齐妤问他,“言嘉什不是说要来看你比赛?给他保管。”
“唔……”宋浔舟摸了下鼻子,似在思索可行性,“可以是可以。”他停顿几秒,说,“可是他明天也有比赛。”
“对哦。”齐妤想起来,言嘉什是提过一嘴,还让她和宋浔舟去给他加油,齐妤选择性地当耳旁风过。
“所以明天……”宋浔舟看着齐妤,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欲言又止。
所以明天……?
齐妤不懂宋浔舟的迟疑,屏息安静地等他说完。
宋浔舟没有马上说下去,他的眼睛亮得近乎无辜,澄澈、安静,又明晃晃地透露出急需齐妤懂他、问他、主动朝他伸手的渴望。
齐妤好像被拉进了一场大雨,对着一只无处可去的可怜狗狗,她除了带小狗回家,没有别的、也不想有别的选择。
“你明天能帮我收着么?”女孩儿的眼神像有魔力,让宋浔舟毫不费力说出心中所想。
他声音很轻,似乎轻声些,齐妤就不会拒绝他,不会说他不想听的话。
“嗯,可以。”齐妤点头,又重复了一次,“当然可以。”
宋浔舟很快笑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宋浔舟几乎想抱她、想摸摸她的头。不过现在还不行。
有人在引诱一条天真的小鱼。
“那你会来看我…们比赛吧?”又是不安地、怕被拒绝的询问。
齐妤原是想着宋浔舟赛前交给她,结束后再来这里找她拿。可宋浔舟神色专注,问得郑重其事。
被面前人蛊惑,齐妤全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也没想明白其实运动会期间可以暂时不戴项链,就不会有这些问题。
像她小时候手腕上绑着一只氢气球回家,人到家了,氢气球也迷失在了天空。她浑然不觉,压根忘记原本有只氢气球的事实。
她不说,是因为忘了;陈均不说,是怕她想起以后哭,反正可以再买。
齐妤感到自己呼吸都变得轻浅,起伏的胸膛,和有些晕乎乎的脑袋。
宋浔舟像路过湖泊投下一颗石子的少年,只随手一抛,便不再关心地离开,独留她在层层叠起的涟漪中波涛汹涌、起起伏伏。
宋浔舟看齐妤一言不发,也不催,只继续说:“今天比完赛,我好渴,找了好久才喝到水。”
他身体前倾,和齐妤说话时不再需要低头,而是直视,这样太近无可躲避的距离,说出这样的话,竟有些可怜。
“这样啊,那”
齐妤看着和她离很近的男生,因为刚刚的讨论此时两人相对而坐,他双腿敞开,把她的并拢的双腿囊括其中,全然的包裹姿态。
一丝树影落在他侧脸,风吹树动,少年脸上的阴影也影影绰绰,像海妖的面具,只那双眼睛深邃如潭,静静回视齐妤。
“我会去看比赛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水我也会准备。”
齐妤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第二天,齐妤如约去了球场。
操场上热闹极了,八个球场同一时间都有比赛,里里外外围满了提前占位的人。
齐妤找到他们 2 班的场地,站在人群外踮脚张望,很快看到了宋浔舟他和班上另几个球员正围在一起讨论,说着什么,神情认真。
宋浔舟昨天告诉她,他们今天要打的 9 班,有好几个校篮队的。他让齐妤放宽心看比赛,别太在意结果。
齐妤当时点点头,说好。
倒也不是安慰,齐妤心里的确有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 2 班学霸身单体弱,很多男生只空有身高,四肢抽条却无力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商场门口迎风招展的充气人,手长脚长,风一吹便左右摇摆。
这倒没什么,个人有个人的长处,他们能说会道,思维敏捷,学习优异。不会因为不擅长而拒绝运动。
这次运动会大家都很积极,纷纷报名上场,愿意跑,愿意跳,哪怕技术一般,也没躲在阴影里刷永远刷不完的题此处齐妤自省一分钟。总之参与感百分百。
齐妤视线兜了一圈后再次落回宋浔舟身上。说不上原因,宋浔舟穿球衣就是与别人不同,更舒阔、利落,整个人由内而外迸发出力量感。
还真有这种人,学习和运动都顺手,被天赋追着走。
等等……暂停。
怎么又想这些了。